是冷静下来，配合医生的安排，安静地等在病房外。
何雅惠紧紧攥住我的手，一直在给我打气：
“没事的啊，相信医生。”
我眼神空洞，直直地望向手术室，实在抽不出精力回应她。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秦明宇如一条丧家之犬般走出来。
何雅惠赶忙迎上去：
“怎么了？你没事吧小宇？”
何雅惠还没说完，秦明宇“哇”的一声扑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
“惠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血噗嗤一下就喷出来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你说什么？”
我瞪大眼，冲上去想问清楚，却被何雅惠眼疾手快地挡住：
“先别生气，眼下最要紧的是妈妈平安，我们不要在手术室门口喧闹……”
“我都说了不许动我妈！未经我的允许，你们凭什么给她做手术？”
我冲上去就想给秦明宇一拳，却被何雅惠挡住：
“够了泽川，他还是个孩子，刚毕业不久，也是出于好心，眼下这场面也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秦明宇撇撇嘴：
“我从来都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差点吓死我了，那血窜得老高了……”
“秦明宇！”
我立刻冲上去，何雅惠也意识到秦明宇说错了话，连忙挡在他身前：
“好了小宇，你也少说两句！”
秦明宇嘟囔了两句，不乐意地闭上了嘴巴。
眼下我知道追问他没有任何结果，只能安静等待手术结束。
手术整整进行了八个小时，人群来来往往，始终没见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终于，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空洞的眼神望向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手术没有宣告失败，我的母亲却也没有醒过来，而是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我的母亲还需要一场手术，但是这场没成功的手术伤害很大，能不能撑到下一场手术进行需要看她的造化。
病房门口熙熙攘攘，秦明宇躲在何雅惠的背后，我直接冲上去飞起就是一脚，把秦明宇踹飞两米远。
4
“咳咳，”秦明宇躲闪不及，被踹翻在地
，痛苦地捂住胸口。
“小宇！”何雅惠惊呼一声，连忙过去拉住秦明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是想把阿姨治好的……”
秦明宇哼哼唧唧地往何雅惠怀里钻，俨然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泽川，医生医术这么高明，会把妈妈治好的，小宇才刚毕业，医术不熟练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说自己医术不熟练了？我不让你们做手术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的医术不熟练呢！”
我望了一眼病床上神色痛苦的母亲，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我痛心疾首，安排助理找律师。
秦明宇一听到“律师”这两字就呆住了，何雅惠也是一脸茫然。
“惠惠，我真不是故意的，现在出了这种情况，我下次职称肯定也评不上了……”
秦明宇抹了抹眼泪，彷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雅惠心疼地摸摸他的头：
“好了泽川，现在妈不是还好端端地躺在那里，你也打了他，再闹下去小宇的饭碗就要没了，他读了这么多年医学，就想当个好医生，你不要再咄咄逼人了！”
“我咄咄逼人？”我简直被气笑了：
“你问问在场的人，他配当个好医生吗？”
秦明宇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着嫌恶的神情，他彻底破防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看着这场景实在闹心，立刻叫人过来把人把秦明宇拖出去，省得他吵到我妈。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衣不解带地守着我妈，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
医生说她恢复得还挺好，再这么好好养十天半个月，大约就可以安排下一场手术了。
我欣喜若狂，紧紧地攥住我妈的手，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妈，你肯定会没事的，医生肯定会把你治好的……”
我跪在病床前，低着头轻声细语地祷告。
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条缝，何雅惠走进来：
“泽川，你没事吧？”
她的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甩了甩手上的饭盒，示意我出去吃饭。
我掖了掖妈妈的被角，关了灯走出去。
“妈妈会没事的，你也要顾好自己啊，连饭都赶不上吃，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何雅惠絮絮叨叨
有什么错，给妈做手术也是好心。”
助理接了电话又过来催促我，说医生路上还在大堵车。
我深知求人不如求己，叮嘱助理把我妈护住，不许让这两人靠近分毫。
而我从路上抢了一辆摩托车就往医生堵车的地方冲去。
全程十分钟的时间，等我和医生赶到医院的时候，门口只剩下哭成泪人的助理和淡定的何雅惠。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我的母亲不见踪影。
医生和我还喘着粗气呆愣在原地，助理见我出现哭着扑过来：
“老板，我已经拼命护住老太太了，他们叫来一群人把我拉住，就把老太太推进去了，还把我手机砸了……”
“不会有事的！”何雅惠跑过来抱住我：
“相信我泽川，小宇的医术有很大进步，他一定能把咱妈治好的！”
“谁让你们动手的！那是我妈！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啊呀！”我一把推开何雅惠，她重重地扑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她的惊讶是必然的，两年的婚姻里，我对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更别说会推她。
可如今我已经顾不上了，冲过去想要阻止这场手术，尽管知道这没用。
护士连忙跑过来拉住我。
医生尽职尽责，尽管没进到手术室，还是仔细研究我妈的病历本，说这种手术他做过很多，安慰我手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他们医院里这种手术也有新人来做，还没有一次失败的病例，劝我不要太担心。
何雅惠也上来劝我：
“看吧，我就说没问题的，医生都这么说了，小宇还是顶级医科大毕业的，放宽心啊。”
我面上冷静了许多，豆大的汗珠还是从我的额头流下，重重地砸向地面。
不知怎的，我的心还是紧紧被揪住。
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护士顶着满手血哭着跑出来：
“不好了，病人大出血了！”
3
“怎么回事？”我冲去拦住护士，护士哭哭啼啼：
“秦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大出血了……”
“快，去血站！紧急调血！”
我请来的医生一声令下，立刻换上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尽管我内心燃起一团火，很想冲进去把秦明宇碎尸万段，但眼下还
士来来往往，母亲安详地躺在中间，心电图发出凄厉的警报声。
我脑袋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立刻送手术室！”
医生推着我的母亲，直接略过我。
她的眼睛紧紧闭住，我想张嘴喊，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手术室的灯亮了两小时，我在门口站了两小时。
何雅惠过来拉我坐下，我纹丝不动。
她去护士站要来一把椅子放在我身后，拉着我坐下，秦明宇也忽然出现，拉住何雅惠：
“惠惠姐，你这样太累了，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我来守着就行。”
“不用了，你去值班吧。”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在这里站着。”
秦明宇生拉硬拽，把何雅惠拖走了。
从始至终，我的视线都没变过。
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医生走了出来，身后还推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

地打开饭盒，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全都是我喜欢的饭菜。
我鼻子一酸，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这几天情绪一直紧绷着，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温暖，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下一秒，何雅惠开口：
“你是不是还想要告小宇？”
我刚雀跃起来的心立刻跌落谷底。
我说如果是要谈这件事，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秦明宇我告到底，除非他在病房里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否则我妈再次病重跟他脱不了干系。
只要我找到证据，我就送他进去牢底坐穿。
“但是小宇确实是冤枉的，他也是出于好心想救妈妈，那天你走之后，妈的情况就恶化了，必须要立刻进手术室，你当时和那个医生又赶不回来，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小宇！”
“惠惠，”我忽然就很想笑：
“我妈那天是真的没等到我回来，还是你在给他开脱……”
何雅惠看了我一眼，止住了话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告他，你这样会把他一辈子搭进去的……”
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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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川！”何雅惠叫住我，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臂：
“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因为我？我和他之间真的没什么的，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只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那他的心情比我的心情重要是吗？他的手术比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重要是吗？他的晋升比我妈的命重要是吗？”
我越说越激动，说完了才发现自己情绪有点过激，于是止住了话头：
“算了，我妈现在躺在病房里，我现在没有心情说这些，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转身就走，何雅惠呆滞，眼睁睁看着我走开。
“泽川？”我走到拐角处，身后的何雅惠还是叫住了我：
“你能不能别起诉他，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我脚步一顿，还是走了。
我心里烦躁，在窗下静静地站着。
黑暗的走廊忽然传来紧急呼救的声音：
“不好了！病人情况紧急！”
我循声望去，正是我妈病房的方向。
我狂奔过去，病房里熙熙攘攘挤着一群人，医生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