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宴菱祯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割肉十年还骂我白眼狼?我不干了宴菱祯儿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咚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日你和如玉一起去登门道歉。”宴萧然想了片刻道。“知道了。”宴菱虽应得痛快,但宴萧然心中仍旧几分疑惑,他总觉得宴菱跟往日不太一样。“阿菱,你是不是在埋怨爹!今日进书房,你连一声爹都没有喊。可是怨我没管好下面的奴仆!让你受了委屈!那是你自己院子里的奴仆!你今年都十五岁了,连个奴才都管不好,还要我这个做爹的出手帮你?”宴萧然严声道。宴菱垂眸:“爹,阿菱不敢!”“那婆子我已经派人罚过了,日后你好好约束她!莫要让她再闹出事了!”“做主子的,要有做主子的威严,不能被一个奴仆牵着走,知道吗?”宴萧然一桩桩教训着,见宴菱全程低着头没回话,模样乖顺,心中的疑惑稍少。忽然,外面响起奴仆的传话声。“老爷,小姐过来给您送汤来了。”听到宴祯来了,宴萧然的...
“知道了。”
宴菱虽应得痛快,但宴萧然心中仍旧几分疑惑,他总觉得宴菱跟往日不太一样。
“阿菱,你是不是在埋怨爹!今日进书房,你连一声爹都没有喊。可是怨我没管好下面的奴仆!让你受了委屈!那是你自己院子里的奴仆!你今年都十五岁了,连个奴才都管不好,还要我这个做爹的出手帮你?”宴萧然严声道。
宴菱垂眸:“爹,阿菱不敢!”
“那婆子我已经派人罚过了,日后你好好约束她!莫要让她再闹出事了!”
“做主子的,要有做主子的威严,不能被一个奴仆牵着走,知道吗?”
宴萧然一桩桩教训着,见宴菱全程低着头没回话,模样乖顺,心中的疑惑稍少。
忽然,外面响起奴仆的传话声。
“老爷,小姐过来给您送汤来了。”
听到宴祯来了,宴萧然的面色稍缓,“让她进来吧。”
“爹爹,祯儿今日让人炖了鸡汤,爹爹外出几日辛苦了。”宴祯人还未到,声音就从屋外传了进来。
等她见到屋内的宴菱时,面上闪过一丝惊讶,懊恼道:“姐姐也在呢!姐姐怎么不早说,早知道祯儿就炖一盅鸡汤了。”
“我不饿,爹爹吃吧,我先退下去了。”
宴菱说着往外走着,待到她跨出门栏,走到灯光微弱之处,当即把藏在袖子中的药丸塞入嘴中。
那药丸入口即化,宴菱没走几步,眼前的影子开始重叠。
下一秒,人直接晕了过去。
“菱小姐,您怎么了?”奴仆惊呼,院子里一阵兵荒马乱。
待到宴菱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她睁开眼,打量着四周的摆设,这似乎是宴萧然书房旁边的小塌。
“小姐,您醒啦!,我这就去唤老爷过来......”候在小厮道。
来的不止宴萧然,还有宴祯和宴如玉。
“菱儿,大夫说你的身体很虚弱,你是怎么了?可是在找荣神医的路上太过疲惫了?”宴萧然问着,眼中并无担忧。
若是宴菱是因为找荣神医而晕倒,到时候这消息传到周家,也是周家理亏。
算上今日这周彪打上门的事情,合该是他向周彪算账。
“不是,我......我是......”宴菱语气哽咽。
宴萧然:“有什么事你说!爹给你做主!”
“我只是太饿了......爹,我进了祠堂以后,厨房就没给我送过饭了!便是我去厨房讨要,也没要来。只有去找荣神医的路上,周叔叔让我吃了两顿饱饭,菱儿已经一整天没用过饭了......”宴菱低下头,吸着鼻子,似在轻轻啜泣。
屋内几人皆是面上错愕!
“怎么会,厨房怎么会不给你送饭呢!爹,一定是宴菱在说谎!”宴如玉大声道。
“三哥,马婆子都敢在周叔叔面前骂我,她又怎么会给我送饭。我院子里面只有马婆子一个人,厨房不给我饭,我又能问谁要?再说,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
宴菱一桩桩细数着自己的委屈,像是被逼迫到绝境才不得已开口的模样。
“姐姐,都怪祯儿,是祯儿不好,害姐姐跪了祠堂。”宴祯委屈巴巴说着,眼泪跟着掉下来。
宴萧然的眉头皱得厉害,“祯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院子里去休息。”
宴祯满脸委屈:“可是姐姐…”
“没你的事,回去。”宴萧然厉声道。
宴祯不敢多言,流着眼泪往外走。
等宴祯走后,宴萧然去吩咐小厮,把厨房和账房的管事喊过来。
管事们似乎是才从床上被拉起来,衣服都不大整齐,其中一位更是歪了发髻。
宴萧然问他们,宴菱的饭食和月钱有多少。
两人摸不着头脑,一一上前说着。
账房的管事道:“老爷,夫人那边没有吩咐。菱小姐不算是记入族谱的主子,按规矩是没有月钱的。”
厨房的管事更是打着哆嗦:“老爷…菱…小姐是按府上客人的饭食准备的。”
宴萧然面色铁青怒斥:“既然是按客人的饭食准备的,这几日怎么没人给她送饭!”
吓得那厨房的管事噗通一声跪下!
“老爷恕罪啊!这饭食都是各院子的奴仆自己来领的,没人过来领的,老奴也不清楚啊!”
宴萧然一脚踹到那管事身上,管事痛呼一声后,又跪下不停磕头。
宴如玉上前阻拦:“爹,这宴菱本来就不是咱们家的人,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再说了,她这不是好好的吗?”
宴菱低着头听着宴如玉的话,差点没笑出声。她肩膀一抖一抖的,在宴萧然看来,则是哭得很厉害。
若是只是自家的事,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周家强行要替宴菱出头,若在闹出个些意外,两家恶交,对他没任何好处。
宴萧然呵斥道:“如玉,她姓宴,是你的妹妹!纵她不是你母亲生的,也是跟你朝夕相处养了十年的妹妹!”
“你是当哥哥的,妹妹有什么事,你都得护着她。”
宴如玉呛声:“她才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只有祯儿一个!”
如果不是宴菱,哪里会惹出这么多的事?
要是当年祯儿没丢,母亲又怎么会收养宴菱这个惹事精呢?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宴如玉捂着脸不可置信。
“去祠堂里给我跪着!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还站着干什么?要我送你吗?”
“滚,都给我滚!”
宴萧然发了一通脾气,屋内众人退了下去。他又整理了脸色,走到床榻边上,拍了拍宴菱的肩膀:“菱儿,你三哥混账,爹已经罚他跪祠堂给你出气了!”
“你这孩子,日后受了委屈要说啊!爹给你做主!周家的事暂且搁在一旁,你先安心睡一夜,明天,爹都给你准备好!”
见宴菱全程低着头,没吭声。
宴萧然只当是小孩子正在闹情绪,等她睡上一觉,或许会好上不少。
屋内的人都走光了,留两个人在院子里守着。
宴菱躺在床上,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眼角并无一滴泪珠。
她忽然开始理解,宴祯为什么喜欢受委屈了!这种受了委屈让别人哄的感觉,宴祯肯定很享受吧。
只是宴家人,只能让她觉得恶心。
宴菱下马车的时候,宴如舟几人早早就不在了。
回家的长街上很热闹,宴菱不知道二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至于他们的去向宴菱并不关心,这样互不干扰便是最好。
怀着这样的念头,宴菱走回院子中。
这一进门便又看见了宴祯。
宴祯正和几个丫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有说有笑的,绿草亦在其间。
“姐姐回来了!姐姐,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宴祯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给宴菱。
“先前的事是祯儿不好,听信奴仆的话误会了姐姐。祯儿心中愧疚,填了两百两。姐姐,你不要生祯儿的气好不好?”
那丫鬟打开了盒子,展示里面的钱财。
除了些碎银子,还有两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对上宴祯惹人怜惜的表情,宴菱只是平静道:“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其他的你拿走。”
“姐姐,你还在生祯儿的气吗?祯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没生你的气!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是我的!既然要还给我,只用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便好。如此才算两清......”
有什么是两辈子不能看明白的?
宴祯的荷包找回来已经很久了,她从未找过自己。若不是她闹了一通,说了府上的奴仆如何苛待她,宴祯更是不会把这钱还回来。
见宴菱无动于衷,甚至没有动手去拿那盒子的意思。
宴祯咬唇,终究是让那丫鬟把银票收了下去。
“谢谢妹妹把钱送回来。”接过那盒子,宴菱道了声谢,“我今日出门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宴祯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宴菱已经飞快走进了屋子里,还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宴祯身边的丫鬟忿忿不平,“小姐,您特意过来给她送钱,她这是什么态度?明明您才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她只是一个养女,怎么敢这样待您!”
宴祯红着眼眶,好半晌才道:“你们别这样说姐姐,确实是我做错了,姐姐才会生气的。”
“小姐,您都这般了,她却如此......”
院子里的说话声陆续传入宴菱耳内,她淡定拿出了书册,翻看上面的内容。
院外,宴祯被丫鬟安慰地破涕为笑后,视线落在一旁的绿草身上。“绿草,姐姐的院子里只有你一人,你一定很辛苦。”
她在腰间的荷包里摸索了片刻,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直接塞到了绿草手中。
“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姐姐了,若是你院子里缺了什么,只管找我便是了,能让姐姐开心,我定会做到的。”
“祯儿小姐您放心,菱小姐是我的主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绿草弓着腰,面上的笑容十分殷勤。
她握着手掌中沉甸甸的东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快!
等到宴祯一转身,她飞快看向掌心,眼睛都直了!
怪怪!这么大一粒金莲子,换成银子起码有十几两吧!
不愧是宴家的嫡亲小姐,出手真是大方!不像她院子里的这位,扣扣搜搜的,从未给她一分赏钱。
要是,她是祯儿小姐院子里的丫鬟该多好啊!
把金子揣在怀中,绿草不禁对自己的以后谋划起来。
虽然她不是祯儿小姐院子里的丫鬟,但她是菱小姐院子唯一的丫鬟。祯儿小姐关心菱小姐,便不可避免要找她,到时候她露面的机会定会很多。
只要她把祯儿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好的,让她觉得自己不错,再找个机会从她这院子里要走,那她日后,才是真正过上的富贵日子。
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绿草的心思都不在干活上,就连饭食都是耽误好久才去取,更别说院中的活计。
绿草的一举一动宴菱看得真切,心中猜到了不少。
只是,宴菱不在乎。
下个月她就会离开宴家,宴祯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宴菱院外。
双喜捏着衣袖,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下定决心般朝着院子走去。
“菱小姐,您在吗?我双喜!我找您有事!”双喜敲着院门道。
绿草闻声走了出来,见到了来人,一双细长的柳眉立马挑了起来,尖声道:“怎么是你,我家小姐正在书房里看书呢!你一个厨房的小丫鬟,怎么敢来打扰我家小姐。”
“我、我是来找菱小姐的,我找菱小姐有要紧的事!能不能让我见菱小姐一面?”双喜恳求道。
她说完这话,似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掏出了几枚铜板递上去,妄图收买绿草,“姐姐,你行行好吧!求求你了!”
瞧见那铜板绿草心中猛地一跳!回忆起选丫鬟那日的事情。
一个厨房的小丫鬟,闹出那样的动静无非是想博得主子的注意力。好在主子有眼光,选中了她。
难不成,是谁把她从祯儿小姐那里拿了好处的事说了出去,把她引了过来?
不行,这么会来事的丫鬟,不能让她留在院子里!更不能让她跟自己的抢祯儿小姐!
绿草思忖了片刻,抄起墙边起扫把就往双喜脚下扫,“走走走,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们家小姐的清净!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配见我家小姐?”
双喜这边急得快哭出来了,她伸长脖子望着院内的屋子,多么希望能见到宴菱。
“菱小姐,您在吗?菱小姐,我真的有急事找您!”
“叫什么叫,我们家小姐的院子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你再不走,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绿草举着扫把,直接双喜身上砸。
“慢着!”一道女声从院内传来。
宴菱不知何时推开了门,来到了院子里。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可是被这烧火丫头吵到了,我马上就赶她走!”绿草扯着笑容道。
“你先别动手,让她把话说清楚。”宴菱上前几步。
绿草用力抓着那扫帚,不甘退到一旁。
双喜上前,脸色苍白,语气焦急,“菱小姐,我姑姑病了,病得很厉害,想见您一面。”
周彪挡在宴菱身前,“如玉,你就不问问,这些奴仆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吗?”
“还用问什么?这丫头又不是第一次打伤家里的奴仆了!周叔叔,我敬您是长辈,可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家事,您最好不好插手。”宴如玉跟着呛声。
之前那次,便是管事带着人来宴菱的院子中搜钱,宴菱动手打了人,还是宴如舟带人才把宴菱给押住,关进了祠堂中。
周彪自认个读不通大道理的粗人,但也不会这般是非不分,曲直不问。周彪失望看着宴如玉,问他“如玉,他们是我打的!你可要抓我去问话?”
宴如玉面上错愕,但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定是因为宴菱请回来了荣神医,周将军替她遮掩起来。
“周叔叔,您不用替这丫头遮掩!您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伤我府上的奴仆?”
是啊,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伤这晏府的奴仆呢?
可就算不是他打的,是宴菱动的手。奴仆打就打了,哪里还有跟主子计较的道理?
周彪不解释,只是问:“你不问问这奴仆做了什么而挨打的?”
宴如玉一愣,倒也按照周彪说的去问。
那趴在地上的小厮说:“奴仆听到马婆子在喊,有人在杀人,是菱小姐带着一个男人在府上伤人,便带着棍子过来了......”
三四个小厮和好几个婆子都是这样的口径,剩下的真相,便要问那马婆子了。
宴如玉还未走到那马婆子面前,马婆子一骨碌翻了个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她浑身打着抖嗦道:“是老婆子有眼无珠,把贵人认成了歹人,闹出这样的事情,少爷饶命啊!贵人饶命啊!”
听到这话,宴如玉的眉头皱了起来。
还真是有误会!
马婆子不认识周将军,见到一个外男跟着宴菱过来,以为府上来了歹人才唤来的小厮。
这也不能全怪这婆子!
“周叔叔,这事确实是误会。府上的婆子老糊涂了,把你当成了歹人。不过人你也打了,若还有不高兴之处,我给您赔个罪?”宴如玉缓和脸色问道。
“呵!好一个误会!宴如玉,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被一个府上奴仆牵着团团转!”
“我周某虽是一介武夫,但这天南地北的宅院我都去过。还未在哪家,光天化日之下被府上的婆子同小姐指认为姘头的!你宴家真是好家教!调教出这么些好奴仆!”
说完这些话,周彪才不管宴如玉脸色有多难看,直接转身对着宴菱道:“菱儿,要不你跟我回周家吧!宴家的奴仆不当你是主子,来我周家,你来了便是我周府的小姐,没不长眼的奴仆敢对你不敬!”
宴如玉着急插话:“周叔叔,宴菱是我家里的人!她住我宴家,不能这么抢人。”
周彪充耳不闻,只是等着宴菱回话。
宴菱:“周叔叔,谢谢您的关心,我在这里挺好的!”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去。
“行,菱儿,你哪天在宴家住得不高兴了,尽管来我府上!我周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若是有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你也尽管跟我说,宴家里面的事我管不着,宴家之外的事情,我还能出几分力。”
这番指桑骂槐的话,宴如玉听得,面上更加难堪。
周彪叮嘱了宴菱两句,转身要走,宴如玉赶忙去拦:“周叔叔,若有不快之处,打我骂我便好,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若是因为一个奴仆而得罪了周彪,实在是不值得。
“宴如玉,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便是你爹站在这里,也没资格如此理直气壮!”周彪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气得宴如玉摔直接把剑摔到了地上。
他望着那一声不吭的宴菱,冷笑道:“宴菱,你满意了!搞得两家恶交,你现在开心了?宴家不好,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了!你要把这个家搅翻天了!”
面对宴如玉的斥责,她问:“三哥,我说得哪句话挑拨离间了两家的关系?让两家恶交了?”
宴如玉来了以后,她只说过一句话。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你心里没数?”
在宴如玉的眼中,她什么都不说,便是故意把一切弄成这样的!
如果是祯儿,她绝对不会这样!她不会看着两家恶交!她也不会看着周彪殴打奴仆而不阻拦!
宴菱是故意这样的!故意让奴仆惹怒了周彪!除了她,还能有谁!
这宅院里的奴仆又不认识周彪,难不成会故意得罪他?
可偏偏,眼前的事情他挑不出错,也不能拿宴菱如何。
“今天的事,我会跟爹说的!你等着怎么跟爹交代吧!”
“宴菱,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你姓宴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你不是我宴如玉的妹妹!”
“你若再做出了什么对宴家不利,对祯儿不好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抛下这堆狠话,宴如玉带着府上的奴仆离开了。
宴菱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
说得好像她为宴家着想他们就放过她了?是要再取她的血,还是割她的肉呢?
留给宴家的时间可不多了。
-
周彪的事闹得宴如玉心中不大痛快,他既恨周彪被宴菱蒙蔽了双眼,又担心两家恶交以后周彪会在朝堂上做出什么对他爹不利的事情。
思来想去,宴如玉还是去找了宴如舟,把这个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的大事,你怎么不早说?周将军来了府上,怎么不派个奴仆招待呢?就让宴菱跟着去?”宴如舟严声道。
“大哥,我到的时候,那院子门口已经躺了一地的人了。小厮来传话,只是说府上来了歹人。再说那周将军一身布衣打扮,还跟着宴菱一起进府打人,奴仆把他认错当成歹人也是寻常!这事不能怪我!要怪,都怪宴菱啊!”
明明他才是知道府上有歹人第一个冲过去人,为什么闹到最后要怪他?难不成让这周彪把人打上一顿,扬长而去吗?
他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宴菱才踏入院子,一道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宴祯正站在树下,听到门口的动静,宴祯转身瞧见来人欣喜上前。
“姐姐,你回来了!祯儿在这里等你等了很久呢!”
“祯儿给你带了白玉膏,这是大哥给我送来的,据说是宫里贵人才用的,用完以后那伤疤会好得快。祯儿想着姐姐的伤更严重,便给姐姐送了过来,姐姐,你快收下吧!”宴祯递上一个小瓷瓶子。
宴菱并未伸手去接。
见宴菱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宴祯顿时有些委屈,眼中起了一层朦胧的水雾,语气低落:“姐姐,你是不是很讨厌祯儿,所以不愿意收下祯儿的礼物。祯儿只是想对姐姐好而已,祯儿没什么坏心思......”
话说到后面时,宴祯已经带上了哭腔,眼泪也随之滑落。
“我没讨厌你。”宴菱平静道。
“真的吗?那姐姐为什么不收下我的礼物。”宴祯泪眼朦胧继续追问着。
“这是你的东西,不用给我。”
“姐姐比祯儿伤得严重,姐姐还是收下吧!你收下,祯儿才能安心一些!”
见宴菱还是无动于衷,宴祯再次落泪。
“姐姐可是怪我了?怪我误会了姐姐,怪我让姐姐挨了打?祯儿......祯儿从未想过要害姐姐你......”
宴祯长得很乖巧,哭起来的时候惹人怜爱,只是宴菱心中没有半分动摇。
上辈子挨罚也好,取血也罢,就算是她瞎了双眼,宴祯也从来不是这些事的主使,她反而会替自己说好话,再众人面前维护她。
也是她的这些善举,把宴菱置于一个更加艰难的境地。
跟宴祯的宽容善良比起来,她所作所为是那么的不堪。
她就像陷在沼泽中央的人,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有任何的举动都只会让她陷得更深。
她上辈子一直用姐妹亲情来自欺欺人,说这些只是误会。
真的是误会吗?
“你来我院子里,娘亲和几个哥哥知道吗?”宴菱忽然开口道。
宴祯一愣,抽噎道:“娘亲和哥哥不知道的,我是偷偷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偷偷过来?来给我送药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不,不是的。祯儿只是怕娘亲和哥哥担心,所以才自己过来了。我只是…只是担心姐姐......”宴祯可怜巴巴看向宴菱。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宴菱只想笑。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可能真的会傻乎乎地接下宴祯递过来的药,并从心底感激她,把她当作世上最好的妹妹。
就算不接这药,她也会记下宴祯的恩情,觉得她是真的对自己好。
只是......
如果宴菱真心对自己好,就不会偷偷摸摸过来送药,还是宴如舟从宫中带回来的药。
不出所料的话,宴家的人必定会过来找她算账,快的话马上,最慢明天。
“姐姐,这药是大哥送过来的,不会有假。祯儿不会害你的,你收下吧!”
“姐姐,你是不是嫌弃祯儿......”
见宴祯又哭了起来,宴菱目光从她面前扫过,落在了院子。
她的听力很好,能听到院子门口的脚步声。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伴随着男子的呵斥声:“宴菱!你又欺负祯儿!”
宴如舟疾步向两人走来。
宴祯抽抽搭搭替宴菱解释着:“不是的,姐姐她没有。”
“你不用替她解释!你都哭成这样了,还说她没有招惹你!祯儿,大夫说你身子弱,不能常哭的。”宴如舟对着宴祯轻声细语安抚着,甚至伸手替她擦去了脸颊的泪珠。
待他转身,却是冷眼呵斥着宴菱:“宴菱,今天的事我先不跟你计较!周将军有要事找你过去,你去一趟前院。”
宴菱默然转身,朝着前院的方向走去。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听宴如舟的话,而是,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宴菱离开以后,宴祯好奇问着:“大哥,周将军找姐姐有什么事?姐姐之前都晕倒了,若是太过辛苦的事,我怕姐姐会病倒。”
宴如舟恨铁不成钢看向宴祯,“祯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关心她?她皮糙肉厚,还有武艺傍身,没人能伤得了她!周将军找她不过是让她去请荣神医,不是什么大事......”
“祯儿,你太过柔善了,总是为别人着想。你不能这样,宴菱她不会领你的情!”
宴祯若有所思。
另一边。
宴菱到正院时,宴如玉正在和周彪在院内寒暄着。
见到宴菱,周彪赶忙起身上来。“菱儿来了啊!”
宴如弦在瞧见宴菱时眼中闪过一抹恶嫌,但又很快整理好表情。
“你这脸......”周彪凑近以后发现宴菱脸上的伤,笑容一顿,语气迟疑,“怎么受伤了?”
宴菱:“没事的,小伤。周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周彪是驻守边关的将军之一,也算是看着宴菱从小长大的长辈。
见宴菱岔开了这话题,周彪便没继续追问,只说起了自己来找宴菱的原因。
“菱儿,周叔叔来找你,是想你去帮我请一趟荣神医的!我父亲的心疾又重了几分,太医院的太医都已经看过了,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荣神医身上了。”
“若能请来荣神医,不管这病治不治得了,这份恩情周彪定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我周彪能效劳之处,我定在所不辞!”
前世她把荣神医请回来以后,治好的不止有李崇行,还有周将军家的老太爷。
宴菱低头,垂下眼眸,“周叔叔,我如今尚被父亲禁足,不能出门。”
周彪一愣,看向了身后的宴如玉。
宴如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宴菱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讲规矩!周将军,这丫头就是找借口不愿意救人!我去好好教训她!”
宴如玉说完这话就想去扯宴菱的袖子。
周彪赶忙拦了上去,“如玉,这是我求人,你别搀和进来。”
“菱儿,我与你父亲相熟,这事我亦与你母亲知会过。事从紧急,若你要受罚,我便替你!我周彪愿意性命发誓,他日有什么,我都替你担着!”周彪承诺道。
宴菱的目光越过周彪,落在宴如玉身上,“三哥,我真能出门?”
“让你去你就去,你少动歪脑筋。”宴如玉呵斥着。
“周将军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你可把事情的原委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是宴菱院子里的婆子误会了!我已经赔礼道歉过了!可周将军太过维护宴菱,硬要跟我们宴家对着来!”
宴如玉怎么都想不明白,周将军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被一个宴菱蒙蔽。
“这事只能等爹回来了再处理。”宴如舟眉头微皱。
周将军这样的态度,他们再盲目撞过去,说不定会惹得他更加不快。
“那宴菱呢?那丫头故意挑拨我们两家之间的关系,怎么能让她好过?”宴如玉忿忿不平。
这一切都是宴菱惹出来的,如果不是宴菱,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不是说,等爹回来了再说吗?周将军本就护着宴菱,若她再有个不痛快,跟周将军告了状,你能把她怎么办?如玉,别冲动,别去招惹她!”
宴如舟再三叮嘱,可宴如玉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他好端端地惹了一身骚,罪魁祸首却躲在那个院子里面痛痛快快的!
凭什么?
-
宴菱回到房中后换了身衣裙,坐回桌前细细想着。
前十年她住在边关,每日出去骑马练武,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
跟着宴家人回京城的路上,胡氏每天对她耳提面命,说京城的规矩不一样,京城女子都是深居内宅,娴静温柔。
若跟之前那般随意出入,定是会丢了宴家的脸。
她便甘心把自己困在这小院子里,成为他们心中那个乖巧的女儿,听话的妹妹。
想起往事,宴菱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笑。
只希望她在离开宴家前,能过上这么一段安生的日子。
心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宴菱便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凑到门边,便安静下来。
宴菱放下手中的书,目光微冷:“谁?”
“菱小姐,是我。”双喜拍了拍胸口,喘了一大口气!
菱小姐忽然开口,吓死她了!
宴菱推开门,见到双喜捧着个碗站在门口。
瞧见她碗中的东西,宴菱明白了她的意图。
“菱小姐,听说您回来了,就过来给您送饭了!今天厨房蒸了包子,我给您装了两个过来。”双喜开心递上包子,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不用了,我不饿!”宴菱面色平淡拒绝了她。
双喜一愣,想了片刻:“菱小姐您是在外面吃过了吗?那我晚上再来给您送饭。”
“不用了,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也别来我院子里给我送饭。”
“为什么啊?菱小姐您是不喜欢吃包子吗?那馒头呢?”双喜追问着,想起之前宴菱接下了自己的馒头。
“凌小姐,您喜欢吃什么,我尽力给您送些过来。”她只是个小丫头,每个月的月钱很少,好在她在厨房任职,若是想要点什么菜,可以用些银钱来打点里面的厨娘。
对上双喜诚挚且热切的双眸,宴菱仍旧冷冰冰道:“我吃什么饭,轮不到你一个厨房的小丫头来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别再来找我!若是再烦我,我就去找你的管事嬷嬷。”
双喜僵在原地,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上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见宴菱砰地一声关上门,她站了片刻,抿了抿唇,搁下那陶碗才肯离开。
许久以后,院子里沉寂无声,宴菱只听到风吹树枝的刷刷声,才终于打开门,捡起地上的碗。
包子已经凉了,宴菱咬了一口,里面的馅儿是温的。
她刚刚回来的那几天,还有奴仆给她送饭,虽只有一菜一汤,但起码是热的。宴菱在边关吃过不少苦,只要有饭吃,她并不嫌弃。
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想去厨房用饭都受到阻拦。
宴菱回想起上辈子,自己从祠堂出来以后,还是有奴仆给她送饭的。
既要打定了主意要咬宴家一口,这些小磨难又算什么呢?
宴菱默然吃完了包子,把陶碗放到了书桌旁边。这陶碗缺了好几个豁口,就算那小丫头不拿回去,也没人苛责她吧。
宴菱在桌边坐了一下午,院子里陆续响起了好一阵脚步声,但并未停在她门头,宴菱倒也无所谓
直到,傍晚时分,终于有一阵脚步声停在她门头。
“菱小姐,您在里面吗?老爷请您去书房。”屋外的小厮拍门喊着。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宴菱应着,跟着小厮一同去了书房。
她到的时候,天已经昏黑了,纸窗上投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随着火苗轻轻跃动。
宴菱跟随着奴仆一同进去,很快,奴仆退了下去,屋内只留她和宴萧然。
“阿菱,今日的事,我让下面的人查清楚了。确实是那马婆子口不择言得罪了周将军,跟你无关,那婆子我已经让人处理了,周将军那边,爹希望你能去一趟,解释一下......”宴萧然语气温和说着。
宴萧然今年快五十岁了,边关的风沙不仅没让他苍老多少,反而将他的气质打磨得更加出尘,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宴菱听着耳边的声音,恍然与上辈子的记忆重叠。
“阿菱,祯儿在外面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让让她吧......”
“阿菱,女子在战场上不宜出太多的风头,若是有个闲言闲语,你日后不好嫁人。领军功,你还是别去了。”
“阿菱,崇行伤你事出有因,他如今已是军中要职,爹不能动他,你的眼睛我会请大夫来的。你本就是个闹腾的性子,如今出门不便,也好。”
“阿菱,你杀了太多的人,敌军围城,如今为了全城的百姓,只能用你来平他们的怒火,你别怪爹......”
这就是她自小孺慕的养父,说是疼她爱她,事事为她着想。
从头到尾,他都对自己没有任何真心!
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被他使唤得团团转。
所谓虚伪二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宴菱垂下眼眸,压下心中痛苦的情绪开口:“马婆子口不择言时,我劝阻过。周将军那里,我早已解释过了。若是周将军心中怒气难消,阿菱也没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