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不求了？”
人群中有人看见我的动作，有些疑惑，其余的则是各种指指点点。
“还看不出来吗？那女的根本不喜欢他！”
“说不定他才是小三吧，不然这么大的场地，有点感情都不会让他下不来台。”
听着他们的话，我终于受不了似的，火冒三丈开口。
“闭嘴！谁让你们这么恶意揣摩别人的？！”
人群被我吓了一跳，窃窃私语着散开了。
我狠狠搓了自己的脸一把，只觉得无比疲惫。
回到家之后，我坐在沙发上连续抽了好几根烟，心情才勉强平复些许。
感受着时间流逝，茶几上的烟灰缸烟头越积越多。
赵雅一夜未归。
她不喜欢我抽烟，我已经戒了很久。
可是今天回家，心脏的闷痛让我一时间都有些喘不过来气，迫切地需要一些外力来让我平静下来。
尼古丁恰巧是个不错的媒介。
我没有给赵雅打电话，不敢面对听筒对面是什么情景。
可能是在酒店，或是江边闲逛。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不想接受，也不敢接受。
枯坐一夜，一大早还是公司先给我打了电话。
“喂？周时，赵总今天怎么没来？这边还在等着她开早会，是有什么事吗？”
我刚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成样子，清了清才应声。
“啊，她......身体不太舒服，不好意思啊，我忙着照顾她忘了通知了。”
因为赵雅缺席，我还得帮她圆谎。
直到快中午，赵雅才回来。
“周时，你在家啊。”
她打开家门看见我在，脸上闪过不自然。
我意识到她换了衣服，本能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
赵雅放下手里购物的大包小包，闻到屋里的烟味本能皱了下眉。
随后她似乎又想到她昨天刚拒绝我的求婚又夜不归宿，踌躇半晌只能压下火叹口气，对我稍表现关心。
“一夜没睡？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下次别抽这么多烟了。”
我没理会她吝啬的那点关心，只是把公司那边需要转告的事情说了一下。
赵雅听着我说公司的事就皱紧眉头，冷声打断了我。
“先别说这个了，宋川，进来吧。”
我一愣，难以置信看着宋川拎着行李箱进屋，本能站起身惊愕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
赵雅语气理所应当。
“宋川刚回国，还没找好房子，先在咱们家借住一段时间。”
怕不是要一直住到我受不了离开，你们两个好顺理成章在一起吧。
我心里无不嘲讽，表面却扯了扯嘴角。
“行啊，住次卧？”
看我没有拒绝，赵雅喜笑颜开。
“对！住次卧就行，真没想到你这么理解我，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
我可以忽略心脏的钝痛，再次嘲讽开口。
“他想住主卧也可以，我搬走不就行了？”
赵雅脸上那点高兴一僵，转瞬就阴沉地拉下脸。
“周时，你什么意思？别无理取闹了，咱们都在一起五年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需要你啊！”
我冷笑出声，心里了然。
赵雅说需要我，实则需要我的技能，需要我平常把她照顾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把我当成佣人。
离开了我，她大概去哪里都找不到这么好用的了。
我只觉得她的话荒谬，直接摇头拒绝。
“不，赵雅，你并不需要我，不过是你的生活需要我罢了！”
赵雅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宋川就在一旁面露愧疚低声开口。
“别吵了，别因为我伤了和气，我自己找地方住也是一样的，今天实在是打扰了！”


来到这个世界，我的任务是攻略女一号。
她发展事业，我就专心当家庭煮夫。
她经常腰疼，我就自学了推拿按摩等技术为她服务。
时机成熟，我准备了鲜花戒指向她求婚，伴随着众人起哄，赵雅的眼里满是柔情。
就在我以为可以完成攻略时，系统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攻略失败，即将抹杀。”
赵雅依旧满脸温柔，但这一次，我看得明白。
她的目光，一直是注视着我的身后。
......
我费了半个多月才搭好的求婚场地，此刻无声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今天是我和赵雅在一起的五周年纪念日，我特地挑了这个日子，想着跟她求婚。
多年的攻略进度，让我觉得感情似乎差不多了。
系统说只要求婚成功，就可以自行选择奖励。
其中就有和赵雅安稳幸福地度过此生。
我本来想的就是选择这个。
可是，就在这么一个就差临门一脚就攻略成功的现在，存在于赵雅压箱底照片中的宋川回归。
他是赵雅的高中白月光。
我经常看到她拿出照片怀念地看着，每次问起，又说只是怀念学生时代。
系统说攻略不易，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两个人丝毫不避讳我似的彼此紧紧拥抱，一下子让我变成众人眼中的小丑。
我求婚，自己女朋友抱别的男人，像什么样子？
我察觉到他们讥讽的目光，微微垂下头。
赵雅的语气里难掩激动，整个人眼睛亮晶晶的，带了点学生时代的羞涩似的。
“阿川，你怎么回来了？”
宋川深情又眷恋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
“正好国外的学业结束了，就准备来看看你。”
他说完这句，才好像“终于”看见了我，状似惊讶。
“周时？今天这是在聚会吗，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明眼人看见中间小舞台上气球做的“Marryme”，都该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他明知故问，刻意羞辱我。
我握紧拳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赵雅看出我的难堪，上前一步主动和我解释。
“周时，我也是跟宋川太久没见了，有些惊喜，你千万别多想啊。”
说到这，她语气顿了顿，看着台子上的“Marryme”，自打宋川出现之后，脸上的感动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尴尬。
“那个，求婚的事今天应该不太合适，咱们改天再聊？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不然太突然了。”
我想起系统攻略失败那句话，看着她谎话连篇的样子。
我已经攻略失败了。
强压下喉头的哽咽，想起这些年自己尽心尽力地对赵雅。
我是攻略者，她是我要攻略的女一号。
在她事业刚起步的时候遇见她，陪她一同走过五年光阴。
最穷的时候，我们一起窝在出租屋里吃馒头榨菜。
赵雅一开始对我不冷不热，是我的坚持才好不容易换来她的温柔。
可宋川只需要出现，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得到。
我像个不知好歹的跳梁小丑，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想到这，我扯了扯嘴角，嗓音干涩。
“好啊，那我给你时间考虑。”
赵雅看我这个样子，脸上就有些愧疚。
“宋川刚回国，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她问得这么公事公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外人。
我太了解赵雅了，她其实只是随口问问，语气是毋庸置疑地想让我拒绝。
“不了，我先回去了。”
我摇了摇头，她松口气。
“那你回家吧，我和宋川太久没见了，应该会聊一阵子，不用等我了。”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呆站了许久，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和戒指，深吸一口气，把它们都扔进了垃圾桶。


宋川这么一说，看我们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脸上又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退而求其次。
“我不想破坏你们的感情，今天也是我实在麻烦你们，我现在就走，所以别吵了。”
他表面做出让步，其实眼睛里却全都是算计。
他这副样子，自然是直接激起了赵雅的保护欲。
她面色不善地侧头看我，一抬下巴就不满出声。
“宋川，你就踏实在家里住着，这个房子是我买的，他周时不欢迎你，没有任何作用。”
这高高在上的户主姿态，让我苦笑出声。
赵雅看我没说话，更是直接把宋川的行李抬了进来，嘴上意有所指。
“有些小肚鸡肠、占有欲强的软饭男，有什么资格管你我的事？”
她这么一说，我火气顿时蹭蹭往上冒。
“我小肚鸡肠？我软饭男？赵雅，你怎么想的说出这种话！这些年我难道对家里就没有付出？！”
我想据理力争，想让她知道我这些年也是有付出的。
赵雅毫无动容，甚至嗤笑了一声。
“你干什么了？周时，你别忘了，这个家里是我在赚钱养家！你做的那些有什么值得一提的？”
我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她上下打量我之后嘲讽出声。
“男的靠女的吃饭就算了，你现在竟然还想用本就应该的那些家务照顾当做能显摆的功劳？你还要不要脸？！”
这话说得可谓是毫不留情，不仅是我，她身后的宋川都露出一副略带惊讶的模样。
当着他这么一个外人这么说我，实在是不太应该。
我只觉得自己的满腔怒火一下子就被她这些话给浇灭了。
剩下的只有无力。
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在赵雅的眼里竟然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我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我对她来说算什么？！
我沉默下来，赵雅便冷哼提着宋川行李给他收拾房间。
自始至终，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我。
宋川见赵进了房间，便对我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嘲讽出声。
“周时，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要是你，早就夹着尾巴搬走了，何必在这自取其辱？！”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就无比厌烦，起身想去书房冷静一下时，又被他拦住。
宋川语气带笑，轻声开口。
“想知道我们昨天是在哪过的吗？”
我浑身一僵，没想到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我，甚至还是在我家！
火气再也压制不住，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开口。
“.......你们昨天在哪？！说！”
宋川一翘嘴角，无声地吐出四个字。
“千瑞酒店。”
我一瞬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握紧拳头就要打。
可拳头还没落下去，宋川就哀嚎一声猛地往后退去。
我微微一愣，疑惑看向自己的拳头。
下一刻赵雅急忙从卧室里出来，一看一个情景就惊叫一声赶到宋川身边。
“阿川，你怎么样？！他打你了？！”
宋川捂着脸，没正面回答，只是摇头低声开口。
“是我的错，小雅，你别怪他。”
“你......”
我指着他刚要再骂，赵雅不分青红皂白冲过来，冲着我就是一巴掌。
“周时，你还真是油盐不进，我好说歹说你就是看不惯宋川是吧？！”
我被打得头偏了一下，面庞火辣辣地疼。
赵雅继续怒骂出声。
“我真是瞎了眼找你这样的男朋友！还好当初没同意你的求婚！”
想到系统的警告和宣布失败，我心中苦涩。
这一巴掌，我和赵雅的感情算是彻底淡了。
我正对上她的眼睛，沉声开口。
“赵雅，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既然你觉得自己瞎了眼，那我马上就离开！省得在这碍你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