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相似。
我倒吸一口凉气，握鼠标的手止不住地抖。
这是专业分析软件，不是抖机灵的APP。
我一遍遍放她那句“我情人藏不住了”。
反复听，反复确认，越听越熟。
她的音调、气息、咬字。
和每天在我耳边说“你早点回来”的语气，重合得让我头皮发麻。
我脑袋像进了风，空得只剩下轰鸣声。
关掉软件，我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自己该相信什么。
门口传来声音，苏染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
她坐我腿上，笑着吻我：“你回来了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我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以前忙很少回来住啊，现在天天在家，我都不太适应。”
她笑得自然，眼底透着熟悉的温柔。
我也笑了，搂着她说：“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咬着唇摇头：“不会啊，有你在我才睡得更香。”
我喉咙发干，眼睛都不敢眨。
她抱着我，呼吸轻柔，手指下意识在我胸口打着圈。
我却感觉怀里抱着一颗定时炸弹。
04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的，或者说，根本没睡。
她靠在我身边，呼吸平稳，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我闭上眼，脑海里就反复响着那句：“我情人藏不住了。”
第二天她照常化妆出门，说是出差两天。
“你出差去哪？”
我故意在她收拾行李时问了一句。
苏染头也不抬：“海州，还是之前那个老客户。”
“订票了吗？”
“你不是最担心我临出门才订票？这次我提前买了，放心吧。”
她拉上行李拉链笑得自然，还亲了我一下：“别太想我，工作要紧。”
她走得很快，像怕我多问一个字。
门一关，我立刻进书房。
我打开航旅纵横的关联乘客信息，没有苏染的飞机票。
我登陆12306，查她身份证号，什么都没有。
不是飞机，不是高铁，也不是客运，她根本没出差。
我拨她的电话，她很快接了：“怎么啦？”
“坐上车了吗？什么时候到？”
她停顿了一秒：“还得很久，我发给你看看。”
“行，那你注意点
儿了？”
我知道她在家等了一下午，但还是明知故问。
她走到我跟前，吻了一下我额头：“去按摩啦，跟你说过的啊。”
“挺好的。”我笑了一下，“去哪家店？下次我也去。”
她愣了一下，笑容没变：“市里新开的，环境特别好，下次带你。”
我盯着她的脸，不再追问。
她转身去洗漱，我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伸手又收回来。
不急。
等她洗完，我漫不经心地说：“我想订个快递，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用下。”
她明显愣了下，眼神闪了闪，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哦，好啊。”
她解锁手机时手指都僵了一下，但还是递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刻意盯着她的脸：“密码没改啊。”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改它干嘛。”
我心里冷笑，脸上一点没显出来。
“你要弄什么快递？我帮你弄。”她凑过来。
“没事儿，我自己来。”我故意不松手，看她眼神一寸寸乱掉。
我盯着她：“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她一顿：“嗯……是有点。”
“有必要放松一下。”我低声说。
她勉强点头，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很好。
她快绷不住了。
08
周五晚上我又开了直播，在工作室。
和往常一样，戴上面具，调好灯光。
麦开的一瞬间，我的心情却出奇平静。
我知道她会来。
几分钟后，熟悉的提示音跳了出来。
“匿名用户请求连线。”
熟悉的ID，跟前两次一模一样。
观众一如既往的热情，弹幕刷得飞快。
我点了同意。
屏幕依旧是黑的，语音接通的一瞬，她的声音就钻进我耳朵里。
“主播，我觉得……我老公最近有点不对劲。”
她语气比上次快了许多，像是憋着什么慌乱。
“他昨天翻我手机。”
她顿了下，“以前从不这样，他是那种特别信我的人，从不碰我隐私。”
我看着话筒，忽然笑了。
“他信你？”我问，“那你现在慌什么？”
“我不是怕他查到我和
时候，一点点把我从她身边挤走，想把这个家掏空。
他想藏在阴影里，那我就一寸寸，把他拖出来。
这不是猎人下套了，这是猎物要反咬了。
07
第二天我直接请了假，没去律所。
我把车停在家附近一条巷子里，发动机一熄，就靠在椅背上等。
窗户只开了一条缝，外头阳光正好，里面却冷得像冰窖。
苏染说她中午要出去一趟。
我不问她去哪，不催、不吵、不闹。
我只是想亲眼看看，她那所谓的“自由”，值不值得她亲手毁掉一个完整的家。
她出现是在下午两点半。
从小区出来，戴着墨镜、口罩，穿我没见过的浅蓝色连衣裙。
她很轻地笑着，像平时挽着我胳膊去买菜那样，拉住了一个男人的手。
我眯起眼，竟然是他！
我们大学的“共同朋友”，林骁。
当年跟我们玩得挺近，后来因为欠钱跑路，消失得干干净净。
苏染曾说起过好多次，说他“恶心见不得人”。
我记得她说那句“他动手动脚，我真想吐”。
现在，她正靠在他怀里，像换了一个人。
我举起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他们一起走进斜对面那家酒店的大门。
我盯着那扇自动门合上的瞬间，手指几乎捏碎了镜头。
可我没有冲上去。
我不想毁她的伪装。
我要她自己亲手撕掉，一层不剩。
两分钟后，我拨通了苏染的电话。
“你还在家吗？我忘了东西在家没拿钥匙，要回去一趟。”
“哦是吗？我在家……你回来吧。”
电话那头她语调明显有些惊讶失措，一阵细碎的响声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很快，我就看到酒店门口苏染慌张的身影，后面跟着的就是奸夫。
好戏被我突然打断，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我一脚油门离开，径直回了律所。
我并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纯属就是为了报复，让她心惊胆战。
晚上八点，我慢悠悠的到家。
苏染坐在客厅里，见我回来立刻灭了屏幕，像在在掩饰某种心虚。
她笑着唤我：“你怎么进门没声啊，灯也不开？”
“嗯。”我抬头，声音平静，“今天去哪
么合法”的朋友。
“能不能拿到平台上某个人的账号信息？”
我盯着电脑屏幕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对面是我大学时的同学，网络安全出身，后来转行灰产边缘，技术狠，嘴更紧。
他盯着我发的页面截图：“这平台有难度，防火墙乱七八糟。”
“钱不是问题，我只要登录信息、使用记录。”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只冷着脸问：“你查谁？”
我犹豫两秒说：“我老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五个小时后，他发我一封加密压缩包，只说了一句：“你别后悔。”
我打开压缩包，手心全是汗。
数据一列一列滚动在屏幕上。
我直接跳到那条直播连线的主账号，就是那晚连线我的ID。
它来自一个国内IP。
那串数字我再熟悉不过，是我家里的公网地址，我亲自申请的。
连麦时间是晚九点，就是她跟我说去朋友家的那晚。
数据记录清晰显示。
账号登录时间：21:10
绑定IP地址：我家。
语音设备：我书房的那台麦克风。
设备标签：“Mac-Pro-Su”
苏染的电脑。
我看着屏幕，半天没反应。
直到眼前跳出一句系统提示：“连接异常，中止同步。”
我才意识到自己点断了数据下载，鼠标卡在原地。
她就是账号后面的人。
她就是那个连线我、说“我情人藏不住了”的人。
她用我给她买的设备，坐在家里的书房，连线我。
拿我当匿名网友，边说谎边演戏。
她甚至没换地方，连IP都懒得遮。
我回家时天已发亮，客厅空荡荡的。
她还没回来。
冰箱里还有她腌的鸡翅，卧室有她换下的睡衣，窗台有她天天浇水的薄荷。
一切都在，只有她不在。
她给我留了纸条：“太累了，去按摩放松一下，别担心。”
我坐下，看着那张纸，手指几乎要穿透它。
她连演都不想演了。
我终于明白，她不是藏着什么。
她是在暗示给我看。
我不是她计划中的人，我是她计划的背景板。
我死死盯着那张字条，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究竟要
我本职是律师，副业是蒙面情感博主。
匿名、变声，靠听八卦、喷渣男出名。
我喜欢那种人性崩溃的瞬间，狗血、真实、有趣。
今晚直播刚开三分钟，一条匿名连线就弹进来。
“主播，我老公刚拿了一大笔钱，说要回归家庭。”
我啧了一声，笑着回：“那不是好事？”
她语气陡然绷紧，崩溃出声：“可他一回来，我的情人就藏不住了……”
弹幕狂刷“绿帽预警”，我正要跟着起哄，却愣住了。
她的语调、咬字、甚至崩溃前一秒的呼吸节奏，和我老婆苏染一模一样。
她昨天才望着我笑说：“你最近太黏人了，有点不适应。”
而我刚升合伙人，账户多了八位数。
01
我手指一抖，差点关掉界面。
虽然开着变声器，还只露出半张脸，但我还是感觉心慌。
我怕被她认出是我。
我喉咙发紧，嘴巴干得要命：“你老公是做什么的？”
“律师。”她说，“最近刚拿到一笔不小的分红。”
后背冒出冷汗，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老公在哪个律所？”
“这个不方便说吧。”她声音迟疑。
死死盯着屏幕，我努力压下胸口翻滚的情绪。
我想通过对方的画面找到确切的证据，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的声音，在我耳膜里炸成碎片。
“你爱你老公吗？”我试探着问。
她沉默了几秒，轻声回了一句：“他太无趣了，把家当成旅馆。”
我心跳骤停。
这句话是苏染原话，三年前结婚时她就这么说过。
我咽了下口水盯着屏幕，喉咙发紧：“那你怎么称呼？”
她回答有些抗拒：“不是匿名连线吗？”
“你的问题有点复杂，给我点时间，下次连线再回答。”
不等对方女人再回话，我就断了连麦。
下一秒，我手机亮了。
苏染发来微信：“亲爱的，聚会结束啦，准备回家，等我～”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没回消息，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
刚刚连麦的女人，真的是我老婆。
02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