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小说 其他类型 守寡七年被欺骗,和离后夫人她冠绝京城沈沐芸陆亭桓 全集

本书作者

薄荷温良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沐芸陆亭桓的其他类型小说《守寡七年被欺骗,和离后夫人她冠绝京城沈沐芸陆亭桓 全集》,由网络作家“薄荷温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沐芸推辞,“郡主,你和亭桓单独会面,我怎好打扰你们?”清宁郡主当然求之不得。没有多余的人在场,惟余她和陆亭桓二人世界,这样得来不易的场景她渴望还来不及。“沐芸,既如此,那我就不留你在郡主府做客了,不过我一个人也无聊,你不妨多留一会儿,我想多听听陆大人的事。”清宁郡主嘻嘻一笑,说到陆亭桓时,她一副小女儿姿态,神情天真可爱得宛如孩童,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清亮。有太多关于陆亭桓的事她想知晓,而眼前的沈沐芸就是最好的讲述者。“郡主想听,我说与郡主便是。”沈沐芸清了清嗓子。清宁郡主体贴的递来一杯斟好的热茶,顿时茶香扑鼻,四散开来,“沐芸来吃茶,我亲自烹的,尝尝口味。”道了一声谢,沈沐芸打开回忆的话匣子。回顾陆亭桓的过去,她猛然惊觉自己参与了他目...

章节试读

沈沐芸推辞,“郡主,你和亭桓单独会面,我怎好打扰你们?”
清宁郡主当然求之不得。
没有多余的人在场,惟余她和陆亭桓二人世界,这样得来不易的场景她渴望还来不及。
“沐芸,既如此,那我就不留你在郡主府做客了,不过我一个人也无聊,你不妨多留一会儿,我想多听听陆大人的事。”
清宁郡主嘻嘻一笑,说到陆亭桓时,她一副小女儿姿态,神情天真可爱得宛如孩童,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清亮。
有太多关于陆亭桓的事她想知晓,而眼前的沈沐芸就是最好的讲述者。
“郡主想听,我说与郡主便是。”沈沐芸清了清嗓子。
清宁郡主体贴的递来一杯斟好的热茶,顿时茶香扑鼻,四散开来,“沐芸来吃茶,我亲自烹的,尝尝口味。”
道了一声谢,沈沐芸打开回忆的话匣子。
回顾陆亭桓的过去,她猛然惊觉自己参与了他目前的许多人生,脑海里尽是曾经的陆亭桓。
童稚时期的陆亭桓病弱,陆青殊一个大男人不如女子心细如发,失去支柱的他们,家中穷困潦倒。
陆青殊较之陆亭桓也大不了几岁,家中无亲无故时,也不过是少年和稚子互相依托。
甚至可以说没有陆青殊就没有陆亭桓,直到沈沐芸的出现,陆青殊撒手去了沙场的那几年,又留下陆亭桓无依无靠。
多亏了沈沐芸悉心照料和竭尽全力,才有今时今日的陆亭桓。
“亭桓自幼就体弱多病,我养他费了不少工夫,幸而不负所望,能把健健康康的亭桓交到郡主你的手上。”沈沐芸嫣然一笑,好像在嫁女儿,颇具感慨。
清宁郡主又给沈沐芸倒满了茶水,“沐芸,你能把陆大人养得那样完美无瑕,我真该感谢你,为我送来如此赏心悦目的夫婿。”
陆亭桓那张好看的皮囊在京都城算得上数一数二了,清宁郡主见多识广,看过的俊俏儿郎数不胜数。
独独陆亭桓的入了她的心,她对陆亭桓可算一见钟情。
“郡主,你若还想听亭桓的故事,我下次再讲与你听,时辰不早了。”
沈沐芸透过窗户外,抬着眼皮子看了下日头,一轮金灿灿的就要日正当空,她起身作别。
闻清宁郡主十分满意陆亭桓,她此来的目的也就达成。
接下来,就看陆亭桓自己发挥了。
沈沐芸将将起身,就见陆亭桓已至,他身着官服,一派清正廉明。
清宁郡主假意叫住沈沐芸,“陆大人已然下朝,我看沐芸还是别走了,就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陆亭桓知道沈沐芸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喉头有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沐芸,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不用那般见外,就留下来陪陪我们。”
沈沐芸想闪躲推托,可陆亭桓没有放过她,“沐芸,我们是一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你何惧外间的流言干扰?有郡主替我们作证,更能破除那些有的没的。”
清宁郡主迅速藏起一闪即逝的不快,索性顺着陆亭桓,笑吟吟的挽留沈沐芸,“陆大人说得没错,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留下来一起,何况你人已在我府上,只留陆大人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沈沐芸一时难以脱身,只得留在郡主府上一道用膳。
三个人坐成一桌,一张圆木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午膳,肉菜齐全,做成了各色新式美味佳肴。
如果不是身处于这种略显尴尬的情形,沈沐芸难得品尝到此等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将会很有食欲。
陆府这两年愈渐向好,可终究是不如郡主府上阔绰宽裕,加上沈沐芸是苦过来的,习惯了省吃俭用,她从不铺张浪费。
也就在陆亭桓身上舍得花银子一些。
而她,一套衣裳少说也可以穿两三年,她平日里的开销极节省,常舍不得多花银子出去,胭脂水粉什么的她买来也很难得用得上一次。
“郡主,你多吃点。”陆亭桓冷不丁的当着沈沐芸的面儿秀起恩爱来。
沈沐芸竟觉胸口有些许的不适,陆亭桓关切清宁郡主的模样过于刺目,她暗自失落,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弄丢了一块儿,残缺不全。
清宁郡主樱唇含笑,也往陆亭桓的碗中夹了好几块大鱼大肉,心疼的说道:“陆大人,你在朝中繁忙公务,更加辛劳,更该多吃点补补身子骨,听说你幼时身体状况堪忧。”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互为关心,扯拉着家常,沈沐芸成为多余的那一个人。
从前在陆府时,她和陆亭桓也曾有过这样和乐融融的场景,她至今也觉得那只是亲情而已。
眼看陆亭桓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伴侣取代了她的位置,说心情好受是假的。
但沈沐芸怎么也不认为她对陆亭桓的感情会是爱慕,她仍旧觉得那是浓郁依恋的亲情成分。
“郡主对陆某好到没话说,我们不如尽快把婚事定下,我也能做好准备,早日迎娶你过门,郡主意下如何?”
沈沐芸料不到陆亭桓居然这般的猴急,可一想到自己来不就是有此打算吗?
好像事情的迅猛发展又变得理所应当了。
掩盖住内心的纠结,沈沐芸默不作声的聆听他们的对话,她其实很想逃离郡主府。
奈何陆亭桓偏要留她下来。
陆亭桓状似无意的横扫了一眼沈沐芸,此刻的沈沐芸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的胡乱吃东西。
却见陆亭桓旁边的清宁郡主娇羞的低低垂下了头,语声逐渐变小,“全凭陆大人做主,只要陆大人愿意娶我,我什么时候嫁给你都可以。”
清宁郡主很怕陆亭桓反悔,恨不能他们立刻就成亲。
郡主府的这次会谈,清宁郡主和陆亭桓的婚事板上钉钉,她还带了陆亭桓去见长公主。
长公主宠爱女儿,夸奖清宁郡主眼光高,能得到陆亭桓这样大有可为的女婿,长公主心满意得。
自此,京都城那些四起的谣言不攻自破。
可沈沐芸开心不起来,陆亭桓的婚事定下,她本该开心的。
这日晚,沈沐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陆亭桓更是一杯接一杯独自买醉,借酒消愁。
也不知地,酒劲儿上头的陆亭桓踉踉跄跄闯进了沈沐芸的房间。
“姐姐,我难受......”陆亭桓的声音听上去低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打从陆亭桓推开门,沈沐芸就问到一阵浓烈的酒气,她不知怎么面对,便以静制动。
“姐姐,你为何不理我?”陆亭桓听不到回应,心里慌的不行。
“姐姐,是因为清宁郡主吗?”陆亭桓自顾自地说着,“姐姐让我娶清宁郡主,我娶,可姐姐为何不愿理我?”
“你喝醉了。”沈沐芸不想听,坐起身子,忍无可忍,叹道。
“我没醉,我还知道我喜欢的人是姐姐!”陆亭桓撩开帷幔,借着酒劲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沈沐芸的手。
沈沐芸心口处一揪,身体更是往后一缩:“你不应该喜欢我。”
“姐姐,你生气了吗?”这细小的动作,让陆亭桓很难受,难受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是生气,但跟你无瓜。”
“那跟什么有关?”陆亭桓紧追不舍,这一瞬间他似乎清醒了些,眼神都有些咄咄逼人了,他甚至抬起一只腿,半跪在沈沐芸的榻边。
他想亲她。
发了疯的想。
陆亭桓慢慢凑近沈沐芸。
“你今天和清宁郡主许了终身。”沈沐芸眼神丝毫不闪躲,身体一躲再躲,她仿佛在陆亭桓眼底看到了什么:“那你就该好好对清宁郡主。”
此话一出,陆亭桓的身体竟肉眼可见的晃动了一下,不再有任何动作。
陆亭桓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他近乎麻木地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总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清宁郡主和你很般配。”沈沐芸实话实说,“而且她很喜欢你。”
“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那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你和我更般配。”
“你是我的亲人。”沈沐芸知道这个借口在陆亭桓那不算理由,于是紧接道:“我喜欢穆熙。”
“你喜欢他什么?”陆亭桓嘲讽道。
“他善解人意,风趣幽默,只要是他,我就......”
接下来的话,被陆亭桓欺身而来的亲吻,止住。
陆亭桓一句都不想再听,他想过无数次和沈沐芸接吻的样子,地点,感受......却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为了用嘴唇堵住沈沐芸即将说出口的对其他男人的情话。
他能感受到她唇瓣如想象一般的柔阮,甚至有一丝香甜。
陆亭桓不想逾越,只打算浅尝即止,可他低估了沈沐芸,低估了她对他致命的吸引力。
陆亭桓近乎贪婪的占有她的口腔,恨不能一口吞掉她,把她装进肚子里,就没有人会说他们之间于世俗不容。
沈沐芸愣神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是剧烈的挣扎。
奈何女子的力气终究是比不过男子的,更何况是一个喝了酒冲动的男子。
陆亭桓尝到了血腥味,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停下。
可是想到她说喜欢穆熙,就忍不住想,穆熙有没有对她这样过。
有些事情,不能想,不然就一发不可收拾。
越想越气,陆亭桓彻底失去理智,竟然放开朱唇,顺着下颌线下移。
沈沐芸心里发颤,她没法大声呵斥他,更不敢叫人。
这样的状况,这样的场面,要是引来旁人,后果不堪设想!
她只能瞪大双眼怒视着陆亭桓,剧烈挣扎着,企图唤醒他。
陆亭桓不是没看到,可身下的人是他朝思暮想都想要拥有的,可她却处处把自己往外推,推进别的女人怀里。
再加上酒精作祟,情绪失控,难免擦枪走火。
这点怒视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拉扯间露出香肩,挣扎中红了的脸,竟是让这怒目圆睁的双眼看上去没有一点震慑力,平添一丝娇嗔。
沈沐芸在想办法自救,她不能也不允许陆亭桓做下有违道德之事。她丝毫没想过一个问题,抛开伦理道德,她愿不愿意?
挣扎不脱,又不能叫人,沈沐芸嘴巴得空后,忍了又忍,还是一口咬上了陆亭桓的脖子。
脖子上的剧痛,让陆亭桓有一瞬间的清醒,但他不愿放手,忍着痛,继续。
沈沐芸这下是真的慌了,她使的劲儿有多大她很清楚,却还是没能阻止,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叩门声......

陆亭桓却又固执的重新抓了回来,“从小到大,姐姐从未生病,这一次,我差点以为你要离开我了。”他说完之后,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目光炯炯,“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她从未与陆亭桓这般亲昵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慢慢蔓延到全身,让她仿佛心头都颤抖起来。
拖到了腊月,沈沐芸的病才好,在这期间,陆亭桓几乎是日日过来守着,出奇的是许久不见姜嬷嬷。
姜嬷嬷不在,也就没有人再唠叨着他们于理不合的事。
“少夫人在吗?”
“你怎么来了?是三爷回来了?”柳儿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沐芸放下手里的书,“柳儿。”
柳儿急忙走进来,“少夫人,是朔风来了,说是来给三爷传口信儿的。”
“让他进来回话。”沈沐芸说道。
病了这些日子,不止是姜嬷嬷,就是那托大的庄雅芬也一直很消停,沈沐芸有疑虑,正好朔风来了。
“少夫人。”朔风进门之后就低头请安。
沈沐芸看他一眼,“说吧。”
“是。”朔风抱拳,“三爷因公务要去一趟南州,恐怕年后才能回来,三爷要您多保重身体。”
自陆亭桓做官以来,他的公务一直繁忙,就算出门,也只是三五天,这一次要这么久,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这天寒地冻的,说出门就出门。”沈沐芸一边抱怨,一边打开箱笼。
箱笼里都是她亲手做的衣裳。
“对了,姜嬷嬷去哪了?”沈沐芸一边将衣服递给朔风,一边故作随意的问到。
朔风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踌躇着不肯说。
沈沐芸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你家三爷是我带大的,我们之间可从没有秘密。”
她话音一落,朔风才慢慢开口,“姜嬷嬷,姜嬷嬷去表小姐家......”
从朔风口中,沈沐芸才知道事情原委。
陆亭桓知道庄雅芬来说亲的时候,沈沐芸已经病了,他料定是庄雅芬的事情,所以直接带人去了她家,二话不说就开砸。
还放话,说庄雅芬若是再敢上门,就弹劾她夫家。
直接把庄雅芬给气得撅了过去,陆亭桓心中有气,知道跟姜嬷嬷托不了干系,所以便让姜嬷嬷去照顾庄雅芬。
“说是照顾,其实也是小惩大诫,三爷也是为了少夫人能清净一些。”朔风说道。
沈沐芸这下都明白了,可陆亭桓一个文绉绉的人,居然还去砸表姐家,还真的让人很难想象。
不过庄雅芬的夫家才是个七品小官,就算被砸了,也只能忍气吞声,他们初入京都,哪敢得罪御史。
“你是一直跟着三爷的,他做事你可要拦着一些,万不可再因这些小事冲动了。”沈沐芸交代道。
朔风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三爷说了,这不是小事。”
等陆亭桓去南州之后,家中一下就冷清起来。
沈沐芸也变得无所事事,仿佛每一天都过得十分漫长。
只是过了几天,沈沐芸竟然接到了清宁郡主的帖子。
因着陆亭桓是后起之秀,所以结识他们陆家的人并不多,更不会跟郡主有什么牵扯,不过郡主能亲自下帖,定然是十分重视的。
“少夫人。”柳儿见是清宁郡主的帖子,立刻拿出了沈沐芸压箱底的头面。
沈沐芸却并没有带上。
毕竟她是寡居多年的人,若是穿戴太过张扬难免不会遭人非议。
所以当天赴宴的时候,沈沐芸应该是众多夫人小姐之中,穿戴最为素雅的了。
本以为清宁郡主只邀请了沈沐芸一人,没想到京中大半的夫人小姐都来了。
这处郊外的别院是皇上赏赐的,里面满是梅花,其中还有两株是少见的绿梅,足以见得清宁郡主很得皇上重视。
“你怎么来了?”刘淑琴看到沈沐芸有些惊讶。
沈沐芸上前几步,才低头见礼,“母亲。”
刘淑琴身后的沈沐心正在与其他贵女说笑,看到沈沐芸,便立刻走了过来,眼中轻蔑,“你一个寡妇,不好好在家守节,跑出来作甚?”
“为夫家守节就不能出门了,这是什么道理?”沈沐芸反问。
“看你穿的破烂样,是故意来给沈家丢脸的?”沈沐心没想到沈沐芸会这么说,又挑起了她的毛病。
毕竟是清宁郡主宴请,所以其他贵妇小姐都穿得体体面面的,只有沈沐芸穿着素衣,倒显得格格不入。
沈沐芸嗤笑,“妹妹这是什么话,我如今是陆家少夫人,人家就算笑话,也笑话不到你头上,母亲,您说呢?”她这是很明显跟沈家撇清关系。
刘淑琴还算自持,瞪了沈沐心一眼,“胡乱说什么?没规矩。”
沈沐心并不服气,她瞥了一眼沈沐芸,“我可不是胡说,哎?这是什么?这不是男人的东西?我就说,你守不住节。”
听到这么大的声音,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沈沐芸一愣,就看到沈沐心举着一块男子的玉佩说道,“大家瞧瞧,这就是陆家的寡妇,不知道这玉佩是哪个野男人的。”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沐芸身上并没有男人的东西,她笃定了那玉佩是沈沐心故意拿出来陷害她的,“这玉佩根本就不是我的。”
“当然不是你的,不过,说不定是哪个男人送你的。”沈沐心摆弄着玉佩,“这玉佩质地极好啊。”
沈沐芸蹙眉,一把夺过玉佩,“我一直恪守本分,从不外出,怎么可能会与男人有所来往。”那玉佩质地的确不错,但沈沐芸从来没有见过。
刘淑琴柳眉一挑,她到底年纪大些,所以说出的话也龌龊,“你家不就有个现成的男人么?”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对啊,你家陆大人不也成年了?”沈沐心眼神恶毒,“这可有悖人伦啊,姐姐,你不怕遭报应?”
沈沐芸看向刘淑琴,“母亲,这般诋毁我,得罪陆家,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说话间,沈沐心要来抢玉佩,却被沈沐芸躲过。
就在这时,众人都突然精神一震,开始自顾自的整理衣裙,沈沐芸转身就看到清宁郡主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宫装,看着十分华美。
身边的下人给清宁郡主披上了艳红的狐裘,美艳中又带着十足的贵气,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着倒是端庄许多。
众人纷纷上前给清宁郡主请安。
沈沐芸站在末尾,也跟着附身。
清宁郡主扫了一圈儿,才开口说道,“哪个是沈沐芸?”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沈沐芸给清宁郡主请安。”沈沐芸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行礼。
清宁郡主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展露笑容,“好了,大家都自行观赏吧。”说罢,她上前几步,将沈沐芸亲昵的扶了起来。
沈沐心看在眼里,心中更恨,“算什么东西,我早晚要把她的污糟事告诉郡主。”
“你若是真的不服气,就赶紧抓住世子的心。”刘淑琴说道。
另一边,沈沐芸并没有关注这母女二人,她正被清宁郡主挽着手,往内院走去,“最近新得了清茶,夫人一同去尝尝。”

腊月初八,寒风刺骨。
沈沐芸在噩梦中猛然惊醒,发丝被额角的汗水浸湿,枕边刺眼的腥红是她昨夜咬破唇角留下的鲜血。
“夫人醒了?”柳儿听到声响,急忙放下手中的火钳,匆匆走进了内室。
沈沐芸眼神涣散,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又想起了昨晚的噩梦,回忆如潮水涌入。
前几日是沈府主母刘淑琴的生辰宴,沈沐芸虽然是庶出,却是在刘淑琴的膝下长大,所以即使已经出嫁,她的生辰,沈沐芸每年也都要到场的。
她十四岁嫁到陆家,寡居七年,如今还是陆家三叔官运亨通,才让她在娘家有了一席之地,也可以坐到主桌用饭。
没想到嫡妹嫉恨,竟在她茶水中下了药,朦胧之间她是拼了命才逃出沈家的,只是之后的事情她全都记不清了,等清醒的时候,却已失了清白。
那时沈沐芸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却也不敢叫人知道,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夫人?”柳儿又喊了一声,伸手去拉幔帐。
“去给我倒杯水。”沈沐芸哑着嗓子说完,强打起精神,疲惫的起身,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襟,遮掩住身上残存的吻痕。
自那日之后,她整日惶惶不安,每晚都做噩梦,生怕有人寻来找她负责,或者是直接要挟三叔。
到时候,不说陆家的声誉恐怕都要丢尽了,三叔说亲都难,更别提官途了,她自己都只能以死谢罪了。
柳儿应了一声,没等倒完茶水,就听到朔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少夫人,不好了,三爷从马上摔下来了。”
“什么?”
沈沐芸来不及多想,急忙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动作之快,让朔风和柳儿都被甩在了后面。
她嫁进陆家七年,与三叔陆亭桓相依为命。
当年,陆家长辈早亡,陆家只剩下陆青殊和陆亭桓,这么多年一直是侄子陆青殊照顾年幼的三叔陆亭桓。
只是新婚当天,陆青殊接到朝廷急诏,边城失守,他作为六品校尉,不得不跟随抚远大将军远赴边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如今陆家祖坟还有他的衣冠冢。
那年陆亭桓仅仅十岁,从小就体弱多病,得知一直照顾自己的大侄子亡故,一口气没上来,险些随着亡侄去了。
自从陆青殊过世,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陆亭桓又年幼,整个陆家就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家里奴仆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也就只有陆亭桓的奶娘姜嬷嬷一直守着他们。
冬天的时候,沈沐芸和姜嬷嬷靠做绣品卖和给人浆洗衣服糊口,夏天沈沐芸会带着柳儿在画舫旁边卖点心,就这样,勉强维持下了生计。
有时候实在揭不开锅,沈沐芸也会向娘家借银子,当然,少不得要下跪磕头,遭一番羞辱,虽然到最后也能得几个铜板,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直到陆亭桓中了进士,有了官职,他们的生活才好了一些。
沈沐芸急匆匆赶来,就见陆亭桓正窝在榻上,他紧蹙着剑眉,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俊逸的脸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沈沐芸每每看到他,都忍不住叹息,这么俊俏的少年,不知哪家的姑娘才配得上他。
“桓儿?”沈沐芸低低唤了一声。
少年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渐渐清明,“姐姐。”
二人虽然是叔叔与侄媳妇的关系,但因着年纪,陆亭桓按着年幼时的称呼,叫沈沐芸姐姐。
这一声呼唤,让沈沐芸心里又软了几分,“好了,一会儿郎中便来了,没事的。”
“姐姐,我这胸口被马踢了一下,可疼。”他如同年幼时,蹭着沈沐芸的胳膊撒娇。
沈沐芸无奈的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搓热,然后放到他胸口上,轻轻的揉搓着。
而陆亭桓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沈沐芸,眼中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幸亏今天姜嬷嬷不在,不然少不得要被她唠叨什么男女大防。”沈沐芸颇为无奈的说道。
陆亭桓目光灼灼的看着沈沐芸,“还想像从前那般,窝在姐姐怀里听故事。”
“如今是万万不可了,桓儿若是再想听故事,可就要等着媳妇与你讲了。”沈沐芸调笑着说道,“听说张家的幺女也及笄了。”
没想到听了这话,刚刚还羸弱的陆亭桓瞬间冷下了脸,甚至直接坐起了身子。
见他这样,沈沐芸有些讪讪的收回手,却在一瞬间被陆亭桓抓住了纤细的手腕,她的身子也被他拉得凑近了一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正视眼前这个被她当成孩子的男人。
沈沐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羞涩,双颊微微泛红。
陆亭桓眯着眼睛,凑近她几分,“姐姐就这么想让我成亲?”
“你已经大了,为了官途,至少要找个对你有助力的岳家。”沈沐芸笑着说道,“你如今圣眷正浓,若有阁老能为你说上几句,定能如虎添翼”。
这些年,她为了让陆亭桓没有后顾之忧,将日益壮大的陆家管理得井井有条,曾经典当出去的田产也都收了回来。
但这些远远不够。
“我看姐姐就是嫌我是个拖油瓶。”陆亭桓说完,转身不理她。
沈沐芸愣了一下,他都这么大了,算哪门子的拖油瓶?
不过见陆亭桓生气, 沈沐芸只好软下了语气,“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提便是了,只是日后若有喜欢的,可要与姐姐说。”
陆亭桓见沈沐芸哄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午后。
直到陆亭桓由郎中煎了药,这才沉沉睡去,沈沐芸也悄悄走出房间。
却正好看到刚刚回来的姜嬷嬷。
“老奴给少夫人请安。”姜嬷嬷面色冰冷,“不知少夫人此时在三爷房中所为何事。”
“桓儿......”沈沐芸顿了一下,“三叔摔下了马,我这才过来瞧瞧。”
姜嬷嬷目光微闪,“少夫人,三爷若是病了,自有郎中来治,少夫人又不是郎中,您不要脸面,可三爷还要呢,你是想让陆家声誉扫地,三爷官途受损?还是说,你寡居多年,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姜嬷嬷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三叔?”沈沐芸不答反问。
“老奴不敢。”
姜嬷嬷看着年轻美貌的沈沐芸,不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她刚生了孩子,就来给陆亭桓做奶娘,只是因为陆家严厉的规矩,使得她无法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导致幼子夭折,也因为产后没休息好,加上悲伤过度上了身体,无法再生育。
所以她一直把陆亭桓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她感念沈沐芸对陆家的付出,但对于陆亭桓过于亲近沈沐芸这件事,也非常警惕。
“只是,三爷不肯娶妻,与您也有关系的。”姜嬷嬷打量沈沐芸,“若再这般下去,你会后悔的。”
这样的话让沈沐芸蹙起了眉头,“姜嬷嬷,我跟三叔清清白白,你这般说,不就是在给陆家抹黑?”
“少夫人,老奴一心为主家,就是到了地下,我也不怕没法跟老爷夫人交代,什么叫我给陆家抹黑,你瞧瞧你,到底是谁给陆家抹黑!”姜嬷嬷带着沈沐芸来到井边。
沈沐芸刚要发怒,就看到井中的倒影,自己衣衫不整,发髻轻微散乱,眼眸含春。
她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样子,而且陆亭桓竟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姜嬷嬷,我念着你对三爷一片赤诚之心,不与你一般见识,再有下次,我定不容你!”
沈沐芸掩下内心的慌乱,保持着仪态,说完这句话便快步离开。

自婢女柳儿的口中,沈沐芸了解到穆熙的生平,过往除开陆亭桓,她似乎没用心打听过哪个男子。
至于陆亭桓的习惯和爱好,经年累月沈沐芸深深印刻在骨子里。
这些年不说谈婚论嫁,便是令她心动的男子也无,油嘴滑舌轻慢她的穆熙自然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在她钟情之列了。
不出几日,消息灵通的柳儿得闻穆熙要去参加京都城文人雅客组织的顾园赏花会,雀跃着步伐将这好消息通知沈沐芸。
“柳儿,不必弄得花枝招展的张扬,浓淡相宜即可,我不想让穆世子觉得自己是在攀附于他,肆意摆弄大相径庭的艳色吸引他的注意。”
沈沐芸向来素净,身着的衣饰从不繁复,常以张未施粉黛的面颊示人,何况她绝大部分时光在府中度日,不需要天天涂抹拾掇得光鲜亮丽同谁看。
经由柳儿慢条斯理梳妆打扮修整了一番容颜,沈沐芸变得容光焕发,即使柳儿没有多刻意给沈沐芸雕饰。
“少夫人,您天生丽质,我稍作描眉画眼,涂脂抹粉,您这副相貌就愈发的出众了。”柳儿弯起一勾嘴角,不住的夸奖沈沐芸长相非比寻常。
沈沐芸掩唇轻笑,至始至终她从未觉着自己的这副皮囊有多好看过,“我顶多也只能算作略有姿色罢,莫不是你心灵手巧,我这张脸也不如镜中人清丽脱俗。”
柳儿的手笔,沈沐芸相当满意。
换好与妆容相得益彰的淡雅别致襦裙和外衫,她顶着一张出水芙蓉般的脸孔出门。
恰逢姜嬷嬷回到陆府。
上次之事,姜嬷嬷受到陆亭桓惩治,她虽有怨言,可也不曾想事情的发展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那庄雅芬刻薄自私到何种境界,这几天她算是彻底体会到了,更加明白庄雅芬只会把沈沐芸往火坑里推。
姜嬷嬷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沈沐芸于陆亭桓恩重如山,只是两人暧昧不明,发展下去迟早要生出事端,她不忍见不久的将来陆亭桓名声扫地。
低垂着脑袋不安纠结的往府里走,心中又隐隐约约缠绕着一丢丢愧疚。
“嬷嬷,你终于回府了。”
沈沐芸到此时亦未曾怪罪她半分,毕竟姜嬷嬷的话没有错处,是她致使陆亭桓大乱了方寸。
她很清楚,再不做取舍耽搁下去,任凭陆亭桓的心停留在她的身上,陆亭桓和清宁郡主的亲事怕是要黄。
“少夫人。”姜嬷嬷福身朝沈沐芸行礼,适才微微抬目,余光扫到沈沐芸今日不同以往,不由多嘴起来,“您这身装束是要和情郎幽会?”
只盼着别从沈沐芸的嘴里听到陆亭桓的名字。
“没错,我相中了穆世子,此刻正要出门与他见面。”沈沐芸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可人的浅浅微笑。
姜嬷嬷这才放下心来,穆熙的年岁同沈沐芸相仿,相较于庄雅芬强买强卖的那两位上了年纪的好得不要太多。
那两位年龄差过显,一位完全可以胜任沈沐芸的父亲,另一位甚至快赶上沈沐芸祖父的岁数。
沈沐芸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庄雅芬这做法不是在存心糟践人吗。
“恭喜少夫人觅得如意郎君,您安心去吧,府上之事老奴会打理好。”姜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言外之意是自愿多揽活儿,让沈沐芸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和穆熙培养感情。
柳儿也和姜嬷嬷的想法类似,前几日陆亭桓的举动就有些不合礼数。
假若沈沐芸同时陷入其间,陆亭桓血气方刚,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两人又有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情分,情动之时唯恐难以自拔。
柳儿知道姜嬷嬷的为人处事,她历来尽职尽责,当然也望着沈沐芸好,“嬷嬷,府里的事那就劳烦您了,我要陪少夫人出门。”
“有你陪着也好,少夫人独自出门,我也不放心。”姜嬷嬷展露出满意的笑容。
沈沐芸一团和气,含笑淡然点头,个中曲折离奇只能靠她默不作声慢慢化解,不便在任何人的面前提及。
陆府自也收到顾园赏花会的请帖,陆亭桓人在朝中抽身乏术,然而沈沐芸长居府内,顺手收下这时机来得正好的帖子。
此时此刻,沈沐芸拿着这装裱得分外漂亮,镌刻烫金楷字的帖子一步一步朝顾园靠近。
离顾园大门口不远,穆熙就吊儿郎当的摇着把折扇,身穿的月白锦袍,极尽倜傥风流,“沈姑娘,你也是来看花的?”
初会那一出画面还历历在目,穆熙不敢公然向沈沐芸侵城略池,知她性子刚烈。
这光天化日之下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顾园之主的颜面,穆熙还须兼顾。
沈沐芸的表现不似头一朝碰面时那般抗拒,穆熙也没行为不端,因而她省去前事不做计较,“见过穆世子,原来穆世子也是爱花之人。”
穆熙溢美之词脱口而出,“今日再一瞥沈姑娘惊鸿之姿,方知何为人比花娇。”
沈沐芸却不觉这撩拔人的话动听,她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勉强笑着寒暄,“穆世子过奖了,你这话对很多女子都说过的吧?”
穆熙脸色一暗,当即否认,力图在佳人面前挽回自身形象,“沈姑娘这就看走眼了,京都城中如你这等有趣味的小娘子少之又少,难得遇上,本世子绝非夸口。”
沈沐芸莞尔一笑,这次倒的确被穆熙认真解释的模样给逗乐了,竟不知陆亭桓是何时阴沉着张面庞站在她身后的。
“沐芸,你和陆大人也来了呀,我们进去里面说话吧!别在外间干站着了,莫要顾园主人久等。”
清宁郡主这会儿也陆续到场,已把沈沐芸当了老熟人,陆亭桓的表情全然落在她眼内,其实邀沈沐芸来郡主府一叙,也是为方便探清虚实。
看来沈沐芸在陆亭桓心中的份量颇重,眼观沈沐芸与别的男人言笑晏晏,陆亭桓两道眉头紧锁,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敌意。
穆熙也察觉到那抹带着无数利箭的眼神,四目交接的瞬息电光石火。

日久生情也是个道理,清宁郡主觉得此招可行。
陆亭桓对沈沐芸的感情不就是靠时日的累积建立起来的吗?
而她同陆亭桓不说朝夕与共了,便是遇到的次数也稀少到屈指可数,只要她能跟陆亭桓在一处的日子变多,不定能使陆亭桓忘情于沈沐芸。
把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从而对她倾注情愫。
“沐芸,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够多接近陆大人吗?他这人长得好看,却似乎生性清冷,除了你能靠得近,旁的京都城女子好像都入不了他的眼。”
清宁郡主抱着这一丝丝乐观,眨巴了几下那双标准的杏眸,长睫微微颤动,隐隐含着期待的开口。
沈沐芸细致入微的解释,生怕清宁郡主对陆亭桓产生误会,“郡主,我和三叔是亲情,他对我亲昵这是出于敬重,三叔跟我是一道苦过来的,我看着三叔长大,他就是心高气傲了些,这是跟郡主您不够熟的原因。”
清宁郡主心知肚明,至少陆亭桓对沈沐芸绝非亲情,但她偏就放不下陆亭桓。
偌大的整个京都城,她只对陆亭桓情有独钟,其余男子不过尔尔。
清宁郡主按捺下心头浮动的情绪,勾唇轻浅一笑,言辞中满是殷切拜托,“沐芸,我和陆大人的事就全权由你做主了,你是陆大人最亲近信赖之人,唯有你能帮得上我的忙。”
“郡主能瞧得上三叔,是三叔的福分,我定当促成你们的姻缘。”
沈沐芸不想陆亭桓白白错过清宁郡主这根可以扶摇直上的橄榄枝,便替陆亭桓擅自做主,决定了这门亲事。
回到陆府时,院子里夕照西斜。
铺落淡淡鹅黄光晕的地面上零落着樱树的花瓣,细细碎碎的洒了小半个庭院。
陆亭桓从朝中归来,面色被阴霾笼罩,但在沈沐芸的眼中这些情绪无足轻重,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等陆亭桓和清宁郡主好事功成,她就能高枕无忧了。
沈沐芸看着陆亭桓,就像在看一个没拿到糖的孩子。
“三叔,我有话同你相商,是攸关清宁郡主的,你随我进来一趟。”沈沐芸招了招手,事不宜迟,尽早撮合陆亭桓与清宁郡主,她才能赶紧顺利脱身。
刺耳的称呼令陆亭桓心口一痛,呼吸停滞片许,脚步定在台阶上半晌,满怀心事的道:“我还以为姐姐后悔了呢,没想到姐姐如此铁石心肠!”
话中的幽怨分明,沈沐芸不由苦笑一声,苦口婆心的劝导,“三叔,满京都城没有比清宁郡主更适合你的女子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陆亭桓锐利如刀的眼神闪了闪,冷笑声划破空气,“姐姐就这么喜欢穆世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甩开我?”
“没错,穆世子潇洒不羁,我跟他在一起很是快活,他能带给我意想不到的幸福。”
沈沐芸从进入顾园后,其实并未再遇到穆熙,反倒是清宁郡主带着她游玩,一路上探问陆亭桓的林林种种。
实际上,穆熙是陆亭桓暗地里使计买通人,把穆熙带得离沈沐芸远远的,只是后来皇帝传出旨意,他去了朝堂,就不晓接下来发生过什么。
陆亭桓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姐姐既有心仪的对象,我也该死了这条心,勿使姐姐为难,不过穆世子欲娶姐姐进门,我这关通过不了,他就休想得逞!”
沈沐芸知道陆亭桓做得出来,当下能哄好陆亭桓,让他速速迎娶清宁郡主才是头等大事。
她对穆熙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进门不进门的话言之过早了。
何况,她不曾想过嫁给穆熙,牵扯穆熙进来,无非是出于利用几下子的缓兵之计。
“我的婚姻大事再重要,也不及你的婚事要紧,你已长成大人,是陆府的顶梁柱,今后的陆府就要你一个人来支撑下去了,我疲乏了,朝堂上的事我更使不上气力,你的亲事敲定,我也是时候找个依靠享享清福。”
沈沐芸神情严肃,她说得义正词严,穆熙实则只是她临时借用的虚假未来夫婿。
“姐姐,你随我进来谈话,清宁郡主之事还有劳姐姐做这个红娘了。”
陆亭桓无法抗拒,只得假意顺从妥协。
如果他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是他已到成婚的年纪,又有官职在身,迟早会被圣上指婚。
碍于他和沈沐芸的身份,他的喜欢对沈沐芸而言是种负累,然而他压抑不住内心翻涌的情感。
所以表白的话是事实,亦是出于试探。
沈沐芸果然是无意于他,与他同心同德,一块儿携手冲破这层桎梏,反将他一个劲儿的推到清宁郡主的怀抱。
“对了,三叔你不是去南州了吗,怎地这么快就又返京了?”沈沐芸忽然想起这茬儿来,边走边用疑惑的口吻问道。
本来之前她还兴奋能跟着陆亭桓去南州见识下外域风情,不知什么原因,陆亭桓不能带她去了。
如今想来,不去南州也罢。
陆亭桓待她心思不单纯,南州此行恐怕越陷越深,让陆亭桓对她更加难以忘怀。
“我同陛下说好了,暂由南州的官员代为管理,姐姐你不是急着要让我成亲吗?我此回就是为清宁郡主而来,我想清楚了,清宁郡主高贵美丽,于我的仕途和名誉皆有益。”
在南州处理公务的那几日,陆亭桓备受煎熬,就是因为他怎么也放心不下沈沐芸,便从南州火急火燎的赶回京都城。
风尘仆仆的回府,赶到顾园时,竟见沈沐芸和穆熙在门口旁若无人的谈笑自如,陆亭桓登时醋意盎然。
沈沐芸仍旧面不改色的把他推向清宁郡主,陆亭桓有些恼,一气之下答应了沈沐芸,他倒要看看沈沐芸到底是对他真无情,还是假无情。
“你只是误把亲情当作了男女之情,能想开很好,我会替你给清宁郡主牵红线,你娶了她,仕途保准更上几层楼。”
说出这话时,不知为何,沈沐芸心间的那块大石并未能完全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