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策穆长歌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候府养女,发癫诛心灭候府萧策穆长歌小说》,由网络作家“笔墨空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长歌终于等到大夫,不需在强撑着身子,回眸睨了一眼怯懦的连翘,漏出一抹笑容晕倒。秦嬷嬷惊呼,“大小姐!愣着作甚?还不帮忙。”又狠狠瞪一眼连翘,福身去扶。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大夫来了晕倒,这要是传出去,侯府名声可怎么办?秦嬷嬷气的牙根子疼,同连翘将人扶上榻子,看向周大夫,“我家大小姐回来就不太一样了,您仔细瞧瞧。”周大夫点头放下药箱把脉,手刚碰到穆长歌手腕,就收了回来,起身拿了一副退热药,“赶紧煎药,给大小姐服下。”秦嬷嬷递眼色,连翘拿着药走了,她便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周大夫叹气不断,眉心紧锁着,好似穆长歌命不久矣。秦嬷嬷心慌,她本想请府医,是乔焉不许,她才出府请大夫,耽误了时辰。万一穆长歌死了,她罪责难逃,夫人不饶她,又不能说是乔焉的意...
秦嬷嬷惊呼,“大小姐!愣着作甚?还不帮忙。”又狠狠瞪一眼连翘,福身去扶。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大夫来了晕倒,这要是传出去,侯府名声可怎么办?
秦嬷嬷气的牙根子疼,同连翘将人扶上榻子,看向周大夫,“我家大小姐回来就不太一样了,您仔细瞧瞧。”
周大夫点头放下药箱把脉,手刚碰到穆长歌手腕,就收了回来,起身拿了一副退热药,“赶紧煎药,给大小姐服下。”
秦嬷嬷递眼色,连翘拿着药走了,她便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周大夫叹气不断,眉心紧锁着,好似穆长歌命不久矣。
秦嬷嬷心慌,她本想请府医,是乔焉不许,她才出府请大夫,耽误了时辰。
万一穆长歌死了,她罪责难逃,夫人不饶她,又不能说是乔焉的意思,她怎就这么倒霉。
都是这贱蹄子害的,当初就不该养她。
秦嬷嬷心底埋怨,连翘端来药喂了穆长歌,周大夫方说话,“大小姐不仅伤了根本,外伤也颇为严重。”
“气血淤积高热,急火攻心导致昏迷,若今日能退热,方有一线生机,好生照顾吧。”
“这么严重?”秦嬷嬷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周大夫尽管用药,只要大小姐好。”
交叠的双手紧紧攥着,眸底疼惜担忧。
周大夫只说了句尽力,便回药铺抓药。
秦嬷嬷走进榻子前解开穆长歌的衣服,手不禁的颤抖,三角眼瞪得浑圆,哑口无声。
难怪穆长歌说能活着回来不易,这一身的伤换做旁人,怕是卷着席子扔去乱葬岗了。
秦嬷嬷压下眼底惊色,拢好被子试探穆长歌额间,手像是被烫着一般速度收回,转身就走。
刚出屋子,见着打水回来的连翘,“说,刚发生什么了?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连翘膝下一软跪地求饶,“秦嬷嬷,奴婢什么都没做,大小姐让拿生姜,回来时看见二小姐,奴婢不知说了什么。”
“而后进屋伺候,大小姐问起长青公子书信,和侯府的事,奴婢说在侯爷那......大小姐不信就发了火。”
姜片秦嬷嬷看见了,乔焉来过她知晓,连翘没说谎。
穆长歌发火应是在埋怨侯爷夫人。
死贱人变得多疑可不是好事,秦嬷嬷淡道:“随我去见夫人。”
连翘应声起身,似看见乔恒身影闪过,愣神之际,被秦嬷嬷催促声拉回视线,跟了去。
兰馨堂。
吕氏与乔侯爷商讨完宫中来信,正要去看穆长歌,就见女儿一脸怒气的进了屋子。
吕氏心疼得紧,赶忙近前,“是谁惹了娘的宝贝?”看向乔焉身后端着托盘的丫鬟,吕氏一怔,“怎么回事?”
“回夫人,大小姐不许奴婢们伺候,斥责奴婢不懂规矩,闲二小姐多事。”
翠冬跪在地上说话,夏荷接了过去,“何止这些?大小姐用长青公子说事也就罢了,还用太子施压,侯府教导无方不给她医治。”
“说自己姓穆日后叫她穆姑娘,二小姐道歉,她不但不接受还想要二小姐的命!”
呜呜呜,又气又恼,落泪委屈。
吕氏心头一颤,“她真这么说的?”养了她十五年啊!怎就成了白眼狼了。
“娘,阿姐恨我不肯原谅焉儿不怪她,可侯府不曾怠慢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焉抱住母亲呜咽,说什么都可以给穆长歌,只要她原谅。
听得吕氏心如刀绞,倒也正合她的意。
可替嫁一事此时说出口,穆长歌不会信,也不能接受,得想个万全之策。
轻声安慰女儿,秦嬷嬷带着连翘进了屋子,“跪下,你与大小姐说过什么同夫人讲清楚。”
“夫人,这贱蹄子不知说了什么惹恼了大小姐,周大夫说今晚若不退热怕是,老奴有罪啊!”
秦嬷嬷拂袖落泪,好生愧疚。
一句‘怕是’另吕氏破防,穆长歌死了她的焉儿怎么办?怔怔看着连翘,“为什么害长歌,你的命是长青救的。”
“娘。”乔焉喊了一句母亲,微微点头,“秦嬷嬷连翘留下,你们都下去。”
刚刚穆长歌还替她说话,这会就反目了?
看向秦嬷嬷,“这些话可是阿姐亲口所说?”
“是连翘。”秦嬷嬷毫不犹豫回话。
乔焉松开母亲,走到连翘面前,扬手一巴掌,“刚阿姐护你与我反目,这会就气晕了,我会信?给我打,直到她说实话为止。”
“夫人二小姐,奴婢不敢扯谎......”连翘一五一十重复,秦嬷嬷点头默认说的一致。
乔焉看向母亲附耳几句,开了口,“看来阿姐也不信你,那你就该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书信可以给,但你需将阿姐今后所说所做告知于我。不然,我就让你去见莲香。”
“是,奴婢吃侯府的饭当差侯府,侯府是奴婢的主子。”连翘这会恍恍惚惚,似明白穆长歌的用意,跪地认主。
乔焉递眼色秦嬷嬷看着,两母女一同进了里屋,“娘,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反正穆长青生死未卜,等她知晓也无用了不是。”
吕氏点头,“今日宫里来信要长歌,娘与你爹商议让你让出婚事,现在看长青书信最可信,但不可让你阿兄知道。”
看着聪慧的女儿,疼惜又欣慰,“你阿兄要是看得清时局,娘同你爹也不会劳神,受人牵制。”
乔焉傲娇一笑,宽慰几句,提笔写信,好一阵子过去,才敲定最合适的一封,装进信封。
拿着检查过的以往书信,两母女出屋,“去紫薇苑。”
紫薇苑。
乔恒坐在榻子前,看着高热的穆长歌,“病的这么重,为何不同我说?”
“你就那么恨我,不记得以往的情分?我是你最喜欢的阿兄,最懂你的人啊。”
乔恒在自己房里生闷气,越想越心堵,出来透气,神使鬼差的走向紫薇苑,遇见周大夫。
知穆长歌病重,他心急如焚心碎一地,急忙来看她。
待见到穆长歌,他又气又恨,气她不似以往的样子,恨她穿着太子的狐裘。
攥着双拳,眸底泛红,乔恒俯身靠近穆长歌,吱嘎一声,门开了。
天启十年,腊月初七。
冬风夹杂着雪花敲打窗棂,寒意袭人。
穆长歌蜷缩在干草堆里,单薄的衣衫裹着她瘦骨嶙峋的身子。
眼底却含着一丝坚毅,死死盯着面前一只同样瘦弱的老鼠。
这是她今天的早餐!
老鼠吱吱的靠近她时,穆长歌瘦弱的手快速探了过去。
掐住老鼠的脖子,老鼠尖叫着蹬踹几下,没了气息。
穆长歌刚要大快朵颐,房门触不及防的被踹开。
“穆长歌,没死就赶紧起来,侯府来人接你了,莫要小侯爷等急了。”
不等穆长歌适应门口刺眼的光线,身形浑圆的嬷嬷,已经转身走了。
小侯爷?
莫不是原主的义兄乔恒?
穆长歌刚要起身坐起,背脊的伤口瞬间撕裂,隐隐有血水流出,痛的她闷哼一声。
双手撑着地面,眸子紧缩。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女特工,执行任务遇险,中弹身亡,睁眼竟然魂穿到古代侯府养女穆长歌的身上。
原主与胞兄穆长青幼年家中变故,被托孤乔侯爷。
虽不是亲生,候府感念穆家曾有恩乔家,对他们兄妹倒也视如几出。
随着乔焉出生,他们长大,对两兄妹的宠爱便淡了。
原主兄妹自幼知晓身世,懂得感恩,明白何为寄人篱下,处处谦让,乖顺懂事,不争不抢。
三年前,穆长青戍边后,穆长歌第一次随侯爷一家进宫参加春日宴。
赏花时,乔焉献诗,暗喻长宁与太子兄妹情深,却用词不当得罪了长宁公主。
情急之下,直指此诗是穆长歌为她阿兄乔恒所作。
长宁公主为了一血羞辱,怒斥侯府教女无方。
乔恒一怒之下,打了穆长歌,痛斥她不知羞耻。
乔家为护着乔焉,指责原主有为伦常。
不懂规矩,有辱乔家门风。
原主被长宁罚辛者库为奴为婢,一晃三年。
这三年她受尽虐待,食不果腹。
前几日,素未谋面的晋王招她入宫伺候,她却在晋王宫中看见了长宁公主。
一时失神打翻了水桶,不仅挨了一顿鞭刑,还不许医治,丢回辛者库香消玉损,她就成了原主。
原主的身子已经伤了根本,又缺吃少喝,穆长歌至今没能恢复体力。
三年来,侯府从未有人看过原主。
今日竟然来人接她?
可惜,原主没等到这天!
但是为了调养生息,她必须先离开这里。
等身子养好就去边关找穆长青。
穆长歌强撑着起身,顿感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才一步一晃的走出门。
寒风入骨雪花扑面,她不禁的打了个冷颤,顶着风雪走向宫门。
待看到着藏青色狐裘,双手交叠宽袖,剑眉入鬓,身姿挺拔如苍劲松柏的义兄。
穆长歌感受到原主弥留之际那句,‘阿兄你骗了我,’忽地心下酸楚。
原主唤乔恒十五年阿兄,同出同进,同桌而食,习字作画,骑马射箭,形影不离。
穆长青戍边,原主伤心病倒,是乔恒衣不解带日夜照顾。
并且允诺,照顾她一辈子,永不背弃。
可那日一切都变了,当真是有违纲常所致,还是,乔恒从未喜欢过原主?
如若不喜欢为何招惹,不拒绝?
穆长歌心底有疑问,更替原主不值,恨意升腾,盯着乔恒一言不语。
乔恒瞧着衣衫单薄,面色如纸,唇瓣干裂渗血的穆长歌,眉心微蹙,不满与揪痛交融。
她怎变成了这样?
“长歌......”
乔恒伸出手,轻唤了一声。
穆长歌听见久违的声音,心底莫名的动容,五味杂陈。
许是原主残留的情感所致,她才这般心酸刺痛,站在原地俯身行礼,却不想跪在了地上。
“见过小侯爷。”
乔恒伸出的手,空落落的悬在半空。
他在穆长歌眼中看到了疏离,还有一丝从未见过的犀利!
三年未见,难道是忘了曾经的情谊,还是心有怨恨?
乔恒不由得收紧手指,刚要开口,身后的马车传来清脆的声音。
“阿姐。”
乔焉掀开车帘下车,快着步子上前,伸手挽住乔恒的臂弯,看向穆长歌,眸子一惊。
“阿姐可是病了?这般憔悴。三年前,是嫣儿不懂事口快,害的阿姐受苦,阿姐可会记恨?”
乔焉那双无辜和愧疚的眼神里,却透着晦暗不明。
穆长歌瞧着茶味十足的乔焉,心下嗤笑,轻佻一句不懂事可会换回原主的命?
茶里茶气,装腔作势,旁人吃这套,她可不会。
自己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又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
这侯府,她便要替原主闯一闯!
“乔小姐这声阿姐,奴,穆长歌受不起,也不敢记恨。”
乔焉先是一愣,看向乔恒。
“穆长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连句阿兄都不肯叫,现在又自称为奴,说不记恨,是想羞辱嫣儿吗?”
乔恒怒喝一声,抬手打在穆长歌脸上。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穆长歌没能躲开,硬生生接下。
抬着头凝视满脸怒气的乔恒。
乔恒瞧见她脸上深深的红印,顿感手足无措。
她也是侯府的小姐,疼在心尖的妹妹,藏在心底的竹马。
如今再见她,自己怎会这般狠心,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可穆长歌那双锐利可憎的眸子,又让乔恒恨意升腾。
紧着手不去看穆长歌,“算了,回侯府!”
算了,凭什么?
穆长歌呵呵一笑,“小侯爷打人的力度不输当年,长歌受教了。可当年的事并非我一人的错,如何算了?”
乔恒眸光一怔,她还有脸质问三年前的事,真是不知悔改。
攥着手指,齿尖轻嗤一声,“是你暗生情愫,误会我对你有情,打你可有错,想还回来不成?”
“小侯爷明知我对你有情,为何不拒绝?一句误会就把自己摘的干净,我沦为笑柄,受罚三年,不该还吗?”
穆长歌本不想闹僵,可原主受的苦历历在目,痛在心底,火气就上来了。
句句逼问。
乔恒气的五官扭曲,一步上前,伸手抓她,穆长歌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乔焉惊声,吓呆原地。
乔恒愣神,舌尖抵了下面颊,冷声一笑,看向穆长歌,“我真不该来接你,我们走。”
拉着呆若木鸡的乔焉上马车,扬长而去。
穆长歌看着远走的马车,眸底闪现阴雾,抱着臂膀前行。
风雪之中,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穆长歌本能的求生欲支配她伸手求助,怎料眼前一黑,晕死雪地。
穆长歌看着她,“你是我阿兄救下的那个小丫头?三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一时没认出来你。”
穆长歌笑着看了一眼四周,靠近连翘,低声一句,“你可知我阿兄的事?”
连翘猛地蹙眉,神色略显慌张,紧着手抿唇,刚说一个字,就被历喝声制止。
“连翘,磨蹭什么呢?大小姐病着还不扶进来。”老嬷嬷伸着脖子说话向前走,一双贼眼盯着穆长歌。
穆长歌将手搭在连翘手上,轻拍一下,看向走来的嬷嬷,这是吕氏身边的人,看来是在防备她。
拂袖咳嗽一声,弯着腰揉着腿,“对不起秦嬷嬷,是我脚冻僵了不好走路,不怪,连翘是吧?”
看向一脸懵的连翘,笑了下。
连翘也算机灵,一下子就明白了,连连点头,“奴婢是连翘,大小姐您能走吗?”
秦嬷嬷耷拉着三角眼,扫了一眼连翘,笑着说道:“大小姐,不是老奴说您,犯错哪有不挨罚的,回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
伸手扶着穆长歌,垂目看了眼她的鞋,是秋日的单鞋,这么冷的天不冻僵才怪,看来是没说谎,又说道:
“老爷夫人是疼您的,知您回来早早收拾了院子等着您,说句好话这事就算过去了,老奴扶您进去。”
穆长歌识趣的嗯了一声,“谢秦嬷嬷,长歌记下了,有劳了。”余光扫了一眼连翘,向前走着。
她不会连累连翘挨骂挨打,从她眼神中穆长歌看得出,侯府有事瞒着她,她若想知道就得保住连翘。
一瘸一拐的跟着秦嬷嬷。
连翘低着头跟在身后,绞着手指,她到底要不要说?
三人各怀心思进了屋子,乔侯爷坐在正位的高背椅上,一脸愁容的看向穆长歌。
他下朝回府,听下人说穆长歌是同太子一起回来的,太子没多停留就走了。
他就在想长青的事穆长歌可能知晓,急忙进府却看见她疯癫转圈,跪地匍匐,说出那样的话。
他怎能不发火?
可听说是儿子先打了穆长歌,丢弃她,乔侯爷这心堵的严实合缝,气他儿子真的蠢啊。
他收养穆家遗孤,一是还恩情,二是为了侯府,可他那蠢材儿子怎就看不透,非要搞事情。
本就恨意在身,他还加了把柴,怎么化解?
乔侯爷沉气,紧了下手,“你离家三年,你阿兄时常来信惦念你......”
“阿兄?”
穆长歌眼神一亮!
她自是知道,乔侯爷口中的阿兄是指穆长歌的亲哥哥,穆长青!
在她眼里,穆长青从小武艺超群,乃是大将之才,如今戍边三年,她在宫里半分音讯得不到。
乔侯爷看她反应好似不知情,刚要在试探,脑残儿子来了句。
“阿兄?哼,提起长青你这声阿兄倒是叫的顺畅,到底是亲生的......”
乔恒轻嗤一声。
从他满心热血的去接人到现在,穆长歌都不曾喊他一声阿兄。
如今提起穆长青,她倒是叫的亲热,让乔恒满心满眼的怒火。
“亲生的?”
穆长歌语气凉薄,似有所指,眼神从乔焉脸上漫不经心的划过,落在乔恒脸上。
乔恒不由得身颤一下,落在双膝上的手指微屈,抓住长襟。
心里顿感懊悔不已。
三年前侯府上下默认穆长歌给乔焉顶罪,不就因她不是侯府亲生?
他侯府对亲生和养女本就厚此薄彼,如今他又戳了她一刀。
若是穆长青在,怎么会允许他从小护在掌心里的妹妹,去辛者库为奴三年?
不知所措之时,乔侯爷轻咳一声,换了话茬。
“咳!长青来信,多次询问你可安好,还说......他这次打了胜仗,龙颜大悦,赏了他军功。”
一挥手,一众奴婢呈上珠宝金银,难得一见的云锦和丝光缎。
穆长歌瞧着眼前的东西,伸手想要触摸那些流光溢彩的锦缎。
但看到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她又忍住缩了回来,等待下话。
“这些是长青命人送回来的,他不但得了军功,还被圣上封了少年将军......今年春日宴若无意外,圣上准他回京省亲!”
乔侯爷端起茶碗,不疾不徐的说着,打量着穆长歌。
短短三年,他却看不懂穆长歌了。
听到阿兄封了将军,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
乔侯爷满心猜忌,穆长歌淡淡说道:“所以说,是我阿兄得了军功,才换回我重回侯府?”
声音不大,却透着刺骨的冰寒,让整个侯府上下,都沁了把汗。
乔侯爷的手一抖,几滴滚烫的茶水落在手背上,烫的他一个激灵。
茶碗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吕氏全身都跟着颤了一下。
这是她最不希望穆长歌能想到的。
穆长青当初如何去戍边,穆长歌如何去的辛者库,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因长宁公主的吩咐,侯府也不敢逾越把穆长歌接回侯府,就硬生生让她在辛者库为奴三年。
如今还是因穆长青在边关得了战功,太子求情圣上才开恩允侯府把穆长歌接回来。
倘若这话传了出去,或者穆长歌多心,这事侯府占不了半分理,还可能被人诟病。
可是此时,穆长歌毫无顾忌的就把这事挑破了,她们侯府还真挂不住面子。
“穆长歌,你别这么没良心,长青就算得了战功,也仅是个四品将军,论在朝中的地位怎能跟我侯府相提并论?”
“你能回侯府,还不是爹在圣上面前几番劝谏才得来的结果?你不知感恩,竟然......”
乔恒起身指着穆长歌呵斥。
“恒儿,住口!”
吕氏及时制止乔恒。
她从未对儿女这般严厉,只是今日这话,连穆长歌这个不经事的女子都看的真切,他这个阿兄竟然看不出一二来。
不禁让她心里愠怒。
“娘!”
乔恒心下不满,还想争辩,但是看到爹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他又咽了回去,悻悻的坐下。
“阿兄,阿姐三年没得长青阿兄的消息,如今得了长青阿兄要回来的消息,自然是高兴的。”
一直没出声的乔焉,感觉气氛不对,赶紧劝慰。
“阿姐,你误会阿兄了,你和阿兄也是兄妹,他替你担心,就像三年前大家误会那首诗是你对阿兄有所图......”
乔焉表情讪讪,想要竭力让穆长歌明白,她能有今日依仗的都是侯府。
可是这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脸惊慌失措的看向穆长歌。
穆长歌看着走进屋内的乔焉,翠冬扑通跪下,“二小姐,奴婢怎敢冒犯大小姐,是大小姐命奴婢们叫她穆姑娘的。”
“阿姐,当真要这般生分吗?”乔焉绞着手指,红着眼眶,“从小到大阿姐宠着嫣儿,不与阿兄计较,敬重爹娘。”
“三年不见,这些情分就荡然无存了?嫣儿知阿姐心有怨恨,可那日嫣儿说的也不并不虚假,不是吗?”
眼泪滴落,好不委屈。
虽说是事实,但她还真会拿乔。
穆长歌轻嗤一声,“三年前我将亲情爱情混为一谈,时隔三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便明白那不是爱慕。”
“我本就姓穆,叫穆姑娘合情合理,乔小姐若是为道歉而来就应有道歉的样子,而不是指责我。”
“夏荷翠冬是乔夫人的大丫鬟,我用着不顺手,烦请乔小姐将这些东西和人一并带走。”
乔焉一怔,寄人篱下的养女,说话怎敢比她霸道?
三年折磨,她应被磋磨的胆小怕事,事事顺从,而不是伶牙俐齿。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一个贱婢指责本小姐。
乔焉手指绞的泛红,眼泪滴落,“阿姐,你怎能。”
“我怎就不能?”穆长歌没容她说完话,就接了话茬,“家丑不可外扬,而你明知故犯,另侯府难看,是我的错?”
“受罚三年我不怨侯府,也记着养育恩,但你知错却不低头,还想着我宠你,我犯贱吗?”
“口口声声知错,让我原谅,什么都可以给我,那我要你的命呢?”
一步近前,垂目看着矮自己半头的乔焉。
乔焉身子一颤,翠冬急忙上前,“明明是大小姐犯的错,怎能怪二小姐?”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翠冬脸上。
“我阿兄是四品将军,我不曾让你说话插什么嘴?侯府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看向小脸惨白的乔焉,拂袖笑了,“乔小姐,同你开玩笑,怎怕成了这样?”
“就你这样的在宫里怕是活不过三天,不打趣了,我累了,都请回吧。”袖子一敛,转身坐在椅子上。
乔焉见过穆长歌打阿兄,发癫跪地匍匐的样子,要她的命会是玩笑?
她拿捏不住穆长歌,就不信没人拿捏得住,她绝不能让贱人踩在她头上。
尴尬一笑,抿唇道:“嫣儿只想和阿姐叙旧,没想着打扰了,嫣儿这就走。”
拂袖落泪,递了下眼色,嘤嘤哭泣走了。
翠冬夏荷也不敢久留,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穆长歌讪讪一笑,起身走向门口,站在那听声。
连翘刚好从厨房那边回来,看见一脸怒气的乔焉福身施礼,“二小姐。”垂着头侧到一边。
乔焉正愁着没处发火,瞧见她殷切的样子,扬手一巴掌,“跑哪躲懒去了?阿姐病着你不知?”
“大小姐让奴婢寻生姜治冻疮,奴婢没有躲懒。”连翘怯怯地将一盘生姜片呈现乔焉面前。
乔焉轻哼,“学会顶嘴了,你忘了吃谁家的饭?”扬手又要打,身后传来穆长歌的声音。
“乔小姐,我有冻疮遇热痒痛,大夫没来我也不能忍着,让连翘拿生姜缓解,和吃谁的饭有关系?”
靠在门边,看着乔焉抬起了手。
乔焉也不眼瞎,自她来紫薇苑就见着穆长歌在揉搓双手,红肿刺目的冻疮看着就痛痒。
但她无心关怀,只想着示好说出心中所愿。
可怎知,穆长歌不入局,反而打了她母亲的人,还要她的命,想好的说词只能咽下去。
这会教训自家下人,穆长歌阴魂不散的出现,是巧合?
乔焉收回停在半空的手,“阿姐是怪侯府怠慢?”抖唇声颤,委屈尽显眼底。
穆长歌抿唇,“雪天路滑走得慢,哪像乔小姐这般,勤快。连翘,还不进来,手痒我会打人的。”
后话说的很重,身子一侧进了屋子。
气的乔焉攥紧五指,好想大叫发泄,可她不能,便看向连翘,“乱说话本小姐不会放过你,滚!”
哼了一声,气汹汹的走了。
连翘轻吐一口气,快着步子进屋,“多谢大小姐解围,奴婢帮您擦患处。”
拿着姜片轻轻擦拭穆长歌的手指,一句话都没有。
穆长歌看着她,“你是我的人,赏罚应由我处置而不是乔焉,这一巴掌我会帮你讨回来。”
“不。”连翘脱口一字,立马垂下头,“奴婢是府里下等丫鬟,能伺候大小姐已是荣幸,切不可因为奴婢与二小姐生分。”
“生分?”穆长歌笑了,为奴三年侯府可曾记得原主?可曾想过再回侯府如何相处?
原主犯错命抵了,侯府的错也得拿命偿。
穆长歌伸手抬起连翘的下颚,眸子阴冷下来,“连翘,你虽在侯府当差但你的命是我阿兄救的。”
“我不图你回报,但也不容我身边的人胆小怕事,你若做不到就给我离开!”
“大小姐。”连翘惶恐跪下,低着头身子颤颤,“奴婢不走,奴婢是长青公子的人,也是大小姐的人,奴婢什么都能做。”
“好!那你现在就去夫人院子,说我要阿兄的书信,问起侯府三年发生的事,你说我不信撵你滚。”
话声未落,穆长歌抓起茶盏啐在地上,“我受了三年的苦,侯府上下为什么没人来看我?”
“你的命是我阿兄救的,为什么替他们说话?你滚!”猛地一脚踹在一脸懵的连翘身上。
连翘还未缓过神,就听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容不得想穆长歌为什么,忙的跪地道歉。
“奴婢知错了,大小姐息怒。”
“滚!”穆长歌嘶声力竭怒吼,一把拉起连翘,开门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连翘怕打着房门,求穆长歌开门,一声历喝吓得她停了手,站在一旁低头哭泣。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别在这碍眼。”秦嬷嬷狠狠瞪了一眼连翘,伸手请着。
“让您见笑了周大夫,您请!”
推开门一瞬,一盘子姜片铺天盖脸飞来,盘子落地摔碎,秦嬷嬷惊呼一声。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连翘惹了您?”
周大夫吓得差点扔了药箱,怒气挂满脸,看向背对着他们的穆长歌,眸子一惊。
这是大小姐?
“养育之恩重于生育之恩,姐姐明白这一点,为何还要一次次伤母亲的心?”
乔焉感到困惑,不明白穆长歌为何在答应婚事后还要节外生枝。
安心等待命运的安排就好,为何非要触及母亲的痛处,难道她就那么不愿意侯府平静吗?
抿着唇角,泪光闪烁,目光锐利。
穆长歌见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温顺,起身站起,扬手就是一巴掌,随即抓住她的衣领,“乔夫人痛苦,我就不会痛苦吗?”
“穆家对乔侯爷有恩,侯府抚养我们兄妹十五年,恩情相抵,我出嫁时就不能询问亲生父母的事情吗?”
“乔焉,别在这里装作多情,穆长青为何不写信来,侯府上下无人提及,我就不会知道?滚出去!”
猛地一推,掸了掸手,凝视着满眼惊恐的乔焉。
乔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紧握着双手,一天之内穆长歌竟然打了她两次,贱人,你为何不死?
看着穆长歌,紧抿着唇瓣,乔焉终是没能说出什么,任由眼泪滴落,转身哭着跑了。
“二小姐?”连翘端着新煮的粥刚到门口,还没来及开门,就见乔焉冲了出来,下意识的喊了一句,站在一旁。
乔焉狠狠的瞪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翘闭了闭眼,稳住惊慌的心,快着步子进屋,就见穆长歌站在榻子前,“姑娘怎么起来了?你还有伤呢。”
赶忙放下托盘,伸手扶住穆长歌。
穆长歌瞧着脸颊略微红肿的连翘,握住她的手,“谁打的你?这些信去了多久拿到手的?”
连翘看向桌子,一摞子书信全无,看向穆长歌,“夫人说姑娘病着,若是醒了告诉她,不能急着让您看信。”
“周大夫看诊后,连翘就同秦嬷嬷去的夫人院子......差不多半个时辰,二小姐和夫人才拿信出来,连翘以为是在惩戒我。”
“回到紫薇苑,听见大公子责骂姑娘......而后二小姐要太子狐裘,夫人制止就一同走了。”
惩戒?打几板子不比这来得痛快,让人长记性?
乔恒,你是不是只会躲在暗处做恶心的事?
罢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找他们算账。
穆长歌松开手,拿起那封写有晋王的书信,“阿兄最后一封信写着将我许给晋王,可这墨迹香气与他书信有异,应是新写的。”
连翘听的有些糊涂,晋王与二小姐有婚约,怎么又与穆长歌订婚了?
那二小姐刚刚哭泣是因为这个?
墨香有异?
连翘皱着小眉头,伸手拿过书信看着,闻了闻,“这好像是侯爷用的玄中子,据说墨中加了麝香多种香料,香气持久。”
说话功夫,连翘拿起另一封书信也闻了闻,确实没有那股特有的墨香,看向穆长歌。
“确实不同,可字迹一样纸张也一样,至于长青公子信中所说,连翘不知真假,但我可以肯定,晋王与二小姐早有婚约。”
“就连大公子也与长宁公主定了婚事,婚期将近了。”一双大眼睛透着机灵和疑惑。
穆长歌拿过信呵呵一笑,“都是千年狐狸,和我耍手段,那就顺着他们。乔焉要狐裘,那就给她,拿纸笔来。”
连翘不知何意,哦了一声,拿来纸笔,穆长歌写了几个字,卷成纸卷,“剪刀,针线,狐裘。”
连翘赶忙寻来剪刀针线,将晾在架子上的狐裘一并拿来,就看着穆长歌捋着衣襟摸索,找准位置剪开一个小口,纸卷放了进去。
手起针落,很快缝好递给了连翘,“一会枝儿来这当差,你就说我在病中,不宜去太子府答谢,劳烦二小姐走一趟。”
“是,连翘记下了,姑娘喝些粥吧,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连翘端过粥递给穆长歌,门被人敲响。
“大小姐,二小姐说您这人手不够,让枝儿过来伺候。”
穆长歌喝着白粥,递眼色连翘开门。
连翘开门迎进枝儿,还没说话,就被枝儿撞到一边,笑着近前福身施礼,“大小姐。”
穆长歌未曾抬眸,而是啪的一声放下了碗,起身站起给了枝儿一巴掌。“知我为何打你?”
枝儿捂着面颊,咬着唇瓣,摇了摇头。
她知穆长歌有发疯的时候,可没听说会打人啊?
二小姐让她来伺候,岂不是受罪来了?怎么办,好想回去。
穆长歌看着眼中恨意委屈夹杂的枝儿,“紫薇苑除了我就是连翘为大,你需听连翘指使。”
“莫要以为你是乔小姐身边的人,我会善待你。以下犯上就该打,还不给连翘道歉!”
枝儿一肚子火气,她是一等丫鬟凭什么给低贱丫鬟道歉?但二小姐交代过,她需留在这看着穆长歌,只能忍下怒火。
“枝儿知错了,对不起大小姐。”看向连翘,“刚刚是我太着急无意撞到你,今后都在一个院子里做事,别和我计较,对不起。”
“我虽不如枝儿姐姐地位高,但我们都听从穆姑娘吩咐,日后相互照应就好。”
连翘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但她明白穆长歌是在帮她立威,她若软弱可欺,主子如何行事?
“行了,你们知道如何在我这做事就好,若我不高兴,谁的面子我都不会给,我累了,你们忙吧!”
穆长歌摆了下手,就回榻子躺下歇着。
连翘收了碗筷,靠近枝儿,“姑娘病着没什么胃口,我去厨房再做些吃的。”
“那件狐裘是太子的,姑娘想登门道谢,但这身子确实不妥,所以我想劳烦二小姐去一趟太子府,枝儿姐姐可愿意帮忙?”
狐裘?那不是二小姐一直想要的吗?
枝儿盯看着狐裘,两眼放光,她若拿回去,许是就不用在紫薇苑做事了,抿唇一笑。
“行吧!那我就走一趟,但你可别反咬我一口。”
“不会的,连翘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日后还得倚仗枝儿姐姐。”回眸睨了一眼穆长歌,附耳枝儿,“我也是二小姐的人。”
点了下头,递了递眼色。
枝儿抿抿唇,拿着狐裘,两人一同出了屋子。
侧身躺在榻子上的穆长歌,轻笑一声,“小丫头还挺上道。乔焉你想拿我当靶子,你不也是。”
闭着眼想睡觉,砰的一声,门被踹开。